前言一句: 隻是這世上的事紛繁複雜,人生的路絕非想象中的康莊大道,即使出發前,盤算的再好,路上遇到各種岔道口,各種險象環生,各種致命誘惑,也難免要被逼迫著做出各種割舍,各種選擇。選擇了一條路,勢必要放棄另一條。正所謂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然而,割舍,哪裏是那麼容易的呢。哪一次的割舍,哪一次的選擇,不是讓人痛徹心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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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挽成在詔獄關著這幾日,其實心裏並未太過擔憂。
因為在劫持火藥計劃開始之前,石碌,梁師傅等人就一起合計好了,讓趙挽成的大師兄劉青山在南鎮撫司內做內應,一旦裏麵有個風吹草動,他梁師傅就帶著幾個蒙麵人衝進去,來個裏應外合,將趙挽成這小子撈出來。雖則,如此這般,趙挽成的“潛伏”生涯是就此完結了,好歹傷不及小命。
哪知道後來得了消息,說是這餘鎮撫受人之托,要力保這霍焰等人。梁師傅和劉青山等人倒是省了拚命救人這個環節,也不得不說是難得的幸運。
自然了,這趙挽成的“潛伏”生涯也就還將繼續下去。
隻是在詔獄關著這幾日,趙挽成的心裏生出幾絲變化。
以往,趙挽成的想法十分簡單,隻道是將梁師傅安排給他的一切任務都處理妥當,即可。他平日裏與錦衣衛的同仁相處,也都是插科打諢,晃晃蕩蕩,沒個正行,也從未想過什麼情分,什麼道義。
可是這幾日裏,和幾個錦衣衛的弟兄一起,被往這詔獄一關,算是有了這幾日的“牢獄之緣”,竟生出幾分患難與共的情義來。
別的不說,他瞧出來這霍焰霍大人是條真漢子。這審訊的官人刑具往他們麵前一擺,若換了別人,腿早軟了,骨頭早酥了。誰知這霍大人的骨頭還是硬的很,一身正氣的回應句:“他們都是我帶的兵,有什麼事就衝我來,與他們無關。”
鄭言那個大嘴巴也不差,死到臨頭,嘴還是比鴨子的硬,張口就是:“有事一起扛,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來啊!照著爺爺脖子上砍!”
這趙挽成在獄裏尋思了幾日,心裏還真有點自愧不如的羞慚。
於是也是平生頭一回,這趙挽成感到很矛盾,同時也感到很煩惱。
矛盾的是自己這幫弟兄實則是自己出賣的,可是真的到了大難麵前,人家還願意替你擋刀,願意跟你一起共患難。
煩惱的是,雖然人家拿自己當兄弟,對自己有情有義,但是自己的使命是在錦衣衛中做內應,自己與他們是敵對的雙方,是以,說到底自己到底要辜負這番情義,做個無情無義之人。
因為有了這些複雜的情緒,趙挽成回到家後,很是陰鬱了幾日。
他在心裏尋思來尋思去,總覺得自己坑了兄弟,總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