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很多事,你事先想簡單了,等這事真的發生的時候,往往複雜到讓你難以招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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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晨霞浸染了天際,霍大人抬頭望了望天,隻見一塵不染,淨澈透亮,嗯,是個好天。
這日的賽事,霍焰等人果然得勝而歸。然而京營的人卻很不服氣,硬要再比一場。別人倒還好,那秦大人是輸紅了眼,硬要自己手底下最威猛過人的唐姓勇士與霍焰下戰書,賽事就定於明日。
秦大人在京營那是相當有些分量的,跺一下腳,地板都得顫三顫的主,人家下了戰書,你霍焰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所以這事,沒得商量,準備迎戰吧。
按說這賽事贏了,雷大人心口應該高興才是,然而各位同僚對他賀喜時,他卻隻是裝作表麵歡喜的模樣,心裏卻是很是愁苦。
話說,這雷大人回到書房,便愁眉不展,滿腔心事的樣子。
雷大人身邊有一位跟隨他多年的小官吳重幕,這吳重幕到底沒白跟雷大人那麼多年,一眼便瞧出雷大人有心事,且這心事還挺重。
於是吳重幕用試探的口吻問道:“大人,身上可有不妥?”
雷大人見重幕問他,也很願意和他說道說道,因為這吳重幕跟隨自己多年,不但深諳世事,而且對自己的想法,思路也一向是看得清猜的明。
雷大人歎了口氣回道:“今日賽事大勝神機營,你怎麼看?”
吳重幕想了想後就直截了當的回道:“這事怕是壞處比好處多。”
雷大人一驚 ,說道:“我也是這麼琢磨著。你仔細說來聽聽。”
吳重幕直言不諱的說道:“神機營的秦大人向來是個好麵子,爭強好勝的主,今日神機營大敗,我瞅著秦大人的臉色已經是相當的不好看了,若是明日霍焰霍大人再勝一場,恐這事就不好收場了。這秦大人來頭可不小,且不說他本人在京營的地位,他的兄弟叔伯也都在朝廷擔任高官,更不用說他那位正室夫人的叔父還在東廠供職......”
雷大人當即說道:“我也是這樣想啊。如今怎樣是好?”
吳重幕回道:“我看這事還是需得從霍大人這開解開解。不過這事大人您不好開口,不如就由我為大人代勞。”
雷大人微微點了點頭,微闔了雙目,不再言語。
吳重幕明白,這是默許了。
那日過了傍晚,日落西山,街上人流褪去了,這吳重幕才提溜著包茶葉,慢悠悠的往霍府走。
吳重幕表麵上是送茶葉,與霍焰寒暄寒暄,實則是提點霍焰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總之一句話,明日的賽事隻能輸不能贏。
霍焰自從襲了這百戶的官位以來,沒少與這吳重幕打過交道,知道他在雷大人那的地位。因此霍焰心中明了:這是雷大人的意思。
他本來也沒想著非要贏什麼賽事,之所以認真應戰,完全是為了報答雷大人的關照之情以及救命之恩。如今恩人既然挑明了要自己輸,自己就更沒有了非要贏的道理。
所以那一夜,他想的很簡單:明日擂台之上,比劃比劃就好,不必認真。
哪知道第二天真到了擂台之上,事情遠不如他想的那樣簡單了。
很多事,你事先想簡單了,等這事真的發生的時候往往複雜到讓你難以招架的地步。
譬如這場賽事。
這天,霍焰他們剛從場外要入場,隻見神機營那廂已經是橫幅錦旗,鑼鼓喧天,呐喊聲齊鳴。
他們若隻是拉拉橫幅,鼓舞鼓舞自己的士氣也就罷了,偏偏還寫了不少侮辱對手的言語。
他們若隻是喊喊口號,呐喊助威也就罷了,偏偏還喊出不少羞辱雷大人的話語。
這擺明的就是挑釁!
士可殺,不可辱!霍焰一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鄭言先開口罵開了:“媽的!這幫王八犢子,太不把爺爺們放在眼裏......”
還是趙挽成趕忙打斷道:“大人莫與他們認真。”
霍焰到底還是“曆練的淺”,有些血氣方剛,此時他目光凜厲,似一把利刃般,透著股寒氣。
這神機營的一通羞辱和挑釁,讓他把昨夜吳重幕的囑托忘了個一幹二淨,就剩下滿腔怒火了。
吳重幕站在人群裏,一直往霍焰這裏巴巴的瞧著,怎奈這人群熙熙攘攘,他身高又有限,踮了踮腳,也沒瞧清楚霍焰臉上的表情。但是以他對霍焰多年的了解,這霍焰是絕忍不下這口氣。所以他還是快步向霍焰這邊挪動著,希望在他上場之前,再勸解一番。哪知道人群過於擁擠,還未等他挪到地方,霍焰已經怒目圓睜的上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