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怎麼了?”清樾這才察覺到靈犀在片刻間變得麵青唇白, 大吃一驚。
雪九想起瀾南的囑咐, 忙從身上取出玉葫蘆, 倒出一枚丹藥, 上前遞給墨瓏。墨瓏認出那個玉葫蘆正是瀾南的, 知曉丹藥有用, 忙給靈犀服下。
待靈犀將丹藥咽下之後, 墨瓏才抬頭看向清樾,目中滿是惱怒:“靈均是你弟弟,靈犀也是你的妹妹。難道為了靈均, 你就可以犧牲靈犀麼?!”
清樾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靈犀怎麼了?”靈均也不甚明白,吃力地撐起身子看向靈犀。
不管他是不是東海龍族太子, 墨瓏眼下已視靈均為洪水猛獸, 護住靈犀,往後退了退, 緊盯住靈均:“方才靈犀握著你的手, 你想吸走她體內精魄, 你還裝?!”
聞言, 靈均大駭, 顫聲道:“我沒有……”
此刻, 連雪九在內,眾人皆驚,以清樾為甚。
剛才雪九隻是以為靈犀因先天不足犯了病, 現下聽墨瓏這麼說, 忙為靈犀把脈,一探之下,方鬆了口氣,朝清樾搖搖頭,示意她安心。
知曉靈犀無礙,清樾心神稍定,擰眉看向墨瓏:“你到底在胡說什麼?靈均豈會去傷害靈犀!”
“我曾聽北海二太子卓酌說過,靈犀與靈均是一卵雙胞,兩人皆有先天不足之處,隻是靈犀更甚。若當年東海君後並未提前剝下龍胎,靈犀便會自然消失,用於補足靈均。”墨瓏緊緊摟住靈犀,守護之態再明顯不過,“方才靈犀握住靈均的手,神情就不對勁,我看得清清楚楚,定是靈均想吸走靈犀的精魄,引為己用,否則她不會突然間虛弱成這樣。”
靈均望著自己的手,目中盡是不可置信:“我怎麼可能……若是如此,我寧可一死了之!”
甬道中腳步紛遝,東裏長、夏侯風和白曦也都趕了過來。他們來得還真是時候,此時此刻的清樾,連同聶仲聶季根本無心理會他們。雪九也隻是暗歎口氣,想著這座槍塚還從未這麼熱鬧過。
東裏長直奔到墨瓏身旁,對這冰霜凝固的氛圍感到莫名其妙:“怎麼了?你們一人摟著一個,預備分家產呢?”
沒理會他,墨瓏盯住清樾:“你給我一句話,若靈犀和靈均隻能留一個,你選誰?”
“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聶季大怒,上前欲揍墨瓏,被夏侯風擋在身上。夏侯風雙目圓睜地瞪著他:“想打架老子奉陪!”白曦知趣地避開幾步,免遭池魚之災,身子正抵到石台上。
麵對墨瓏的目光,清樾嘴唇微微發抖,片刻之後,她才出聲,字字鏗鏘:“他們兩人都要活下來,我的命可以不要!”
這時丹藥起了效驗,靈犀終於找回些許氣力,摁住墨瓏手臂,連忙開口為哥哥辯解。“不是……不是這樣……你錯怪我哥哥了。”
“靈犀!”墨瓏知曉她心地善良,皺眉道,“這是生死大事,你不可為了偏幫哥哥而不顧自己的安危。”
靈犀安慰他道:“真的沒有,我想我可能是被嚇著了。哥哥當時逆鱗離體的痛楚我剛才突然感同身受,很可怕,像是整個人都快被撕裂……”
雪九在旁思量道:“瀾南上仙說過,靈犀先天不足,魂魄不穩,應該是受驚之後,魂魄遊離身外所至。”他將玉葫蘆交給墨瓏,“這些丹藥定神安魂有奇效,你收好。”
靈犀認出玉葫蘆是瀾南之物,仍欲推辭:“不用……”話才說了一半,便見墨瓏毫不遲疑地將玉葫蘆收入懷中。“命要緊還是麵子要緊!”他瞪她,看著她依然慘白的唇色,心有餘悸。靈犀咕噥了幾聲,終究是沒再反對。
一時間,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靈均和靈犀身上,未有空暇留意其他。聶季忽然感覺到後脖頸直冒涼意,剛想轉身,便被一頭石獸撲倒在地,大口張開,尖銳的石齒直避他的咽喉。
未想到石獸會突然發難,眾人皆驚,雪九反應最快,轉頭看向石台——石台邊,白曦背對著眾人,正拿著冰鑒槍愛不釋手地端詳,對於身後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
“快把冰鑒槍放下!”雪九怒喊道。
白曦一愣,遲疑著轉過頭,看見聶季被石獸壓倒在地,而另一頭石獸正對他做出蓄勢待發之勢,喉間發出沉悶的咆哮。
“啊!啊!”白曦嚇得不輕,“救命啊!”
墨瓏朝他急道:“把槍放回石台上,快!”
清樾朝撲倒聶季的石獸彈去水珠,豈料水珠撞上石獸,並未化為水影,而是碎裂成更加細小的水點,飛濺開來。
“快啊!”聶仲大喊,同時想踢開撲倒聶季的石獸,他也算氣力不小,一踢之下,隻聽見清脆的哢嚓之聲,石獸絲毫未損且紋絲不同,而他的腿骨傳來一陣劇痛,他痛苦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