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不敷粉、豪車靚(2 / 2)

小車“咕嚕嚕”地撞向遊廊石牆,“啪”的一響後沿著石牆根兒滑向院牆,漸行漸緩,最後終於無力停住。就仿若唐睿的小身板無法掙脫紫煙的鐵手,思維不能逃脫這個時代的禁錮一般,任由紫煙把小臉上的汗水擦幹。

但見紫煙又要從香囊裏掏出粉盒給他敷粉施朱,立時猛然一掙,逃出魔爪,飛奔到門樓裏才扭臉氣呼呼地喊道:“小爺灰常灰常討厭傅粉何郎!灰常!”

“別跑!”紫煙一手拿著粉盒,一手拿著描筆飛掠而來。嬌笑道:“乖,小郎君乖,奴婢保證又快又好,定然耽擱不了時辰的,哎!別跑,別跑呀……”

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碎金般的朝陽灑在那條通往馬車坊的青石林蔭道上,光怪陸離,煞是玄秘。一輛馬車像是從天堂翩翩飛舞而來。

那長長的、暗紅色的車身黃瓦飛簷,恍若一間移動的小木屋。車身兩側的三開車窗窗欞都是金黃鑲邊,喜氣洋洋,雪白沙簾遮擋。優柔細美的曲線車底像是流動的墨汁兒般豪華氣派,魅力無窮,極具視覺衝擊力。

車身中央窗下,鑲嵌著一個金色瓦當形圖案的金鼎銘文“唐”字,在明晃晃的太陽下熠熠生輝。駕駛座上,金黃飛簷下,一個看不出年歲的鶴發童顏老者神采飛揚,一路吆喝不停,中氣十足,格外顯眼。兩匹純白馬套上金黃色馬鞍,拉著車子風馳電摯,虎虎生威。晨風裏,白馬鬃毛飛揚,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亮刷刷的波浪。

“阿耶~!奴婢這才不在幾天呀,居然刷上顏色了,看著怪喜慶的!”停止糾纏給唐睿化妝的紫煙,此刻已與唐睿並肩站在小院外的平壩上高聲咋呼。俄而羞澀捂嘴一偷笑後忽閃著大眼睛探問道:“郎君這是……這麼說,自如轉向底盤成功了?”

“嗯嗯~!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唐睿一挑劍眉,矜持一笑,臭屁無比。

“是是是~!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這話奴婢聽起繭子了!”

“怎樣?漂亮吧?”

“刷上顏色,看上去還蠻是那麼回事兒呢,呃……”紫煙忽然驚慌起來,詫異道:“莫非郎君今天要乘這車去王府?這……女郎能同意嗎?”

唐睿抿著小嘴兒盯著越來越近的馬車,充耳不聞,隻覺那快速移動的馬車賞心悅目之極。忽覺極具節奏感的馬蹄聲、車軲轆轉動聲攪動了這個時代,如天籟般悅耳動聽,開心極了。

小心肝兒跳了,砰然大跳。一蹙眉,暗自嘟噥:造輛四輪馬車就一個字:難!兩個字:艱難,不,是太艱難了!若非孫不二與陶弘景是至交老友,若非兩個老家夥忙碌三年,共同搗鼓出了合金鋼的煉金技術,勉強解決造四輪馬車的達標軸承和變速齒輪鋼,否則,這四輪馬車真還就造不出來。

我這算不算逆天改了南梁的曆史命運呢?

一輛城市越野座駕又忽然在他眼前不停閃動。出神良久,苦澀一笑,黯然默歎:前世的父母啊,你們都還好嗎?

前世,他的父母都是中學文科教師,夫妻倆同心協力,一心想把他打造成當代李、杜,便用唐詩宋詞,琴棋書畫包圍了他的童年、少年,致使他心生叛逆,勵誌要遠離父母,到地球的每座高峰踏上一腳,後在二舅的蠱惑下,終於考入了地質大學。

父母為了讓他成家立業,拿出棺材本兒來給他購車購房,成了‘光榮’的房奴一族。但他卻因為一篇碩士論文而參加昆侖山脈地質勘探隊,翻上喀喇山頂峰後忘記了向導的忠告,撒一泡尿就魂飛穿越重生了。幾番夢回,至今都難置信人的靈魂真的可以穿越重生,勉強認可是自己的靈魂恍若在經曆一場荒誕的夢,委屈回到了前世。

想到這些,他隻能黯然淚下,默默祝福前世父母神佛保佑,無災無病,長命百歲……

他剛變成嬰兒重生,就聽到了山呼海嘯般的“皇帝陛下萬歲”,鍾鼓齊鳴。後來得知是蕭衍皇帝第一次前往同泰寺舍身出家,三日後被朝臣贖回。卻在返回皇城的那一刻天呈異象,便大赦天下,改年號大通。

於是,他急於想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地球之華夏,然而,沒人能給出答案。

重生在這個世界三年後,也就是大通三年九月十五日,蕭衍皇帝第二次至同泰寺,脫下帝袍,換上僧衣,舍身出家,舉行了“四部無遮大會”。九月十六日講解《涅槃經》,二十五日由群臣捐錢一億,向“三寶”禱告,請求贖回“皇帝菩薩”,二十七日蕭衍還俗。

從這一年開始,蕭衍皇帝每年都要到同泰寺禮佛。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跟地球華夏曆史的記載沒什麼兩樣兒。

由此,唐睿對照地球曆史推測:他應該出生於(公元)527年的農曆三月,今天便是公元533年的農曆八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