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敏兒姐……呃不,是二娘主!”滿臉不自在的紫煙閃電抓過蕭敏兒手中絲帕,胡亂致謝,顛三倒四。又“咯咯”一笑,嬌軀一閃便撲在後排坐塌靠背,麗臉對著車後轉角處埋頭害羞。過了良久才像一隻受了驚嚇的耗子,偷偷輕拭著自己的圓圓臉龐。
“不知不覺小紫煙也該成家了,嗬嗬!”蕭靈慧扭臉瞥見紫煙的小動作,一笑,旋即打趣道:“還害羞呐,你不是常說要比武招親嗎?怎麼,現有了如意郎便反悔了?”
“女郎,那是奴婢……聽大郎君的話才這麼說的……呃,不是的,哎呀!煙兒不想離開女郎,是奴婢自己想的……”嬌羞之極的紫煙兒胡亂狡辯,“唰唰唰”地對自己的俊臉一陣撒氣幹洗,香粉兒四散。
“哦……”蕭靈慧無聲一笑,望著紫煙點點頭,有意無意問道:“一大清早都忙些啥呀,怎地連妝扮都來不及打理?”
“還不是郎君……呃!”紫煙脫口就要把責任推向唐睿,可又說不下去。她明知唐睿討厭敷粉點朱,卻玩鬧心起,由著性子糾纏不休。後見新車和唐雄後又心慌意亂,忘了收拾,遂誠實呐呐道:“是奴婢看新車稀奇便耽擱了時辰,下次奴婢不敢了。”
“原來如此!”蕭靈慧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忽然轉口問道:“你覺得司馬長亭這人怎樣?”
“啥?”紫嫣驚呼一聲倏地轉過身來,與蕭靈慧的目光一碰觸便立時捂嘴。猛然吸進了絲帕上的香粉兒,感覺喉嚨一癢,不禁咳嗽一番。那對大眼睛卻滴溜溜一轉,瞥著唐雄忽然亮了亮手中的劍鞘,信誓旦旦說道:“那啥……若要娶奴婢進門,就要贏了奴婢手中的劍,否則,奴婢答應,奴婢的劍可不答應!”
“哈……”車廂裏哄堂大笑。
“知道了!”忍住笑聲的蕭靈慧頷首挪揄道:“這也是睿兒之辭吧?哈!按唐家規矩,明年你也該婚配了,到時候,本娘主一定為煙兒擺下擂台,邀約天下少年俠士都來與你打一場,讓你挑得如意郎君如何?”
平常天不怕,地不怕,永遠咋呼的紫煙小臉一紅,忸怩道:“這……女郎,是不是有點兒太那個了……”聲音越來越低,直至無聲。
“哪個了,本娘主咋越聽越糊塗了呢?”蕭靈慧不依不饒。
“女郎……”紫煙告饒,期期艾艾。
“嗤吃……”車廂裏的人全都憋住笑聲,其樂融融。
一直以來,唐睿對阿娘陪嫁過來女管家兼媵(通房大丫鬟)的蕭敏兒蕭阿姨敬而遠之。一晃,七年過去了。此刻,他雙眸不停地掃視著趙敏兒的小腹暗自腹誹:“二十多歲的老小娘了吧?老爹也忒不中用了,一個嬌滴滴的劍俠大美女在身邊卻至今沒播下種子?可歎!可惜!看來,這一世阿娘的禦夫手段高超無比,上天保佑,將來千萬別讓我也娶一個這樣的老婆。”
“各車夫注意,準備起駕!”唐家衛隊家丁總管司馬長亭那中氣十足的喊聲忽然炸響。恍如平底旱雷。
“諾!”五位車夫齊聲回應,整齊劃一,震碎天空。隨行的護衛和幾個十來歲的丫鬟擠在車上,嘰嘰喳喳地嚷叫著與留下的仆役笑鬧道別。
過了良久,司馬長亭才中氣十足地朗聲喊道:“不到鄱陽王府不得中途停車,知道嗎?出發——”
“諾!”車夫們的齊聲回應還未落地,剛安靜下來的唐聰見蕭敏兒把車門鎖牢,忽然大叫道:“阿娘,我要撒尿!”
“轟!”圍著車隊看熱鬧的仆役們一齊大笑起來,立即七嘴八舌地拿唐聰開心。一時之間,葷的素的,百無禁忌。家將總管司馬長亭旋即高聲改口:“停!停止行動,二郎君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