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立馬砸出衛生球,側臉睨了一眼唐睿沒好氣反詰道:“誰讓你像個小娘似的躲在帥堂裏今天搗鼓火炕,明天搗鼓沙盤,還說要將軍營推倒重建,但就是拒絕接見那些前來拜望你的小帥,這算不算瞎胡鬧?”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們不會不知吧?”唐睿扭臉笑嘻嘻問道:“你們知道什麼是偉大嗎?”
“神秘就是偉大!”不等回答,唐睿一笑,自顧自說道:“你們以為流行了上千年的華夷之辨沒原因嗎?他們根本就不是來交好,而是聽聞香瓜彈之威力後來探底細的,若他們腆出笑臉想見識香瓜彈,我是拒絕還是遂了他們心願呢?”
唐黛、玄彩被唐睿的話擂得內嫩外焦,一臉錯愕。
唐黛端爵一飲,努了努嘴毫無底氣嘟噥道:“不會吧?”
“不會?我們駐紮在這裏,所有補給不是來自武興城,就是都出自那些小帥家族。他們隻需說激將一句:王上將下辨郡族人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了將軍,可否讓吾等見識軍威?看你怎麼拒絕!”
唐睿抓起酒爵一飲,平息了心中鬱悶,感概道:“孤軍深入乃兵家大忌,我就是依仗香瓜彈的震懾力,才敢於接受武興王那老狐狸的陰招兒啊!一旦讓氐人窺知奧秘,想出破解辦法,我們再拿什麼來震懾他們?”
玄彩停止彈琴,蹙眉深思。良久,奉承道:“少主思量深遠,吾等不及!還有第二、第三呢?”
“馬屁精!”訕訕的唐黛不由笑罵著自我化解。
玄彩微微一笑,不以為忤,又自顧自地撥動琴弦。
唐睿一笑,道:“至於第二嘛,就是得知你們出去布道,卻遭受了氐人們的各種手段抵觸。盡管你們免費出手醫治了不少患者,但仍然讓小帥們蠱惑那些死於香瓜彈的族人三天兩頭出麵給你們難堪,還口口聲聲喊報仇。本少讓萱萱頂著唐睿的名頭胡鬧,讓氐人大帥小帥都認為鎮北將軍真是個小孩兒心性,就會小瞧了鎮北將軍而放鬆警惕。”
“嘣!”玄彩聞言,心中一驚,沒控製好力道而撥斷了琴弦。
此刻,她心中極是驚赫:以前隻聽傳聞:少宮主智妖如海,深不可測。她總認為誇大其詞,認為再厲害,也就是個黃口小兒,從其量比一般小孩兒聰明一些罷了。
現身臨其境,親耳聽了唐睿放縱公孫大娘之因由,她不由聯想到早在十天前就被進入這四季春,打探呂氏這園子裏的布置,神魂刹那間便受到了莫大的衝擊。不由暗歎:的確是智妖如海呀,絕大數成人所不及也!
琴弦雖斷,但她還是紅著一張麗臉,難以置信地傻裏吧唧問道:“這……少主,這些都是你想到的?”
“你以為呢?”唐睿望著紅撲撲的玄彩教姑戲謔一笑。
“呃……”玄彩一愣,尷尬笑了笑,期期艾艾轉移話題,問道:“第三個理由呢?”
“第三個理由說起來話就長了……”唐睿搖搖頭,肅然道:“第三個理由是因嚴冬即將到來,這兒氐人又對我們如此敵視,一旦大雪封山,我們軍營裏的糧草就有可能被截斷,不得已,隻好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啊呀!”玄彩、唐黛一齊驚呼,異口同聲道:“怎會這樣呢?”
“因為武興王總共隻有兩幢重騎就被我們滅了一支,一個大雪封山,不便運輸的理由多好?”唐睿一苦笑,感歎道:“更別說這兒的氐人部族還會趁火打劫,華夷大防呐,不得不謹慎對待!”
“你既知如此嚴重,幹嘛還呆在這兒,我看你是想當將軍想瘋了!”唐黛氣鼓鼓喊道:“照我說,咱們要麼去吐穀渾,要麼幹脆撤回巴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