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流勇退?你什麼意思?”孟桐慢慢坐起身來,一邊摸出以香煙點上,一邊警惕地問道。

劉幼霜個咯咯一陣嬌笑,沒有馬上回答丈夫的話,而是坐在起身來脫下了自己的睡裙,然後攀住男人的肩膀,嬌聲道:

“我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你的話讓我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古人都喜歡富貴兩個字,可時代不同了,完全可以把富貴兩個字拆開來。

就拿我們兩個人的現狀來說,我富你貴,如果實在不能保全的話,隻有兩個選擇,要麼選擇富,要麼選擇貴……

可就現實情況來看,選擇貴的前景比較渺茫,可富卻是唾手可得,如果讓你選擇,你說我們應該選擇什麼?”

孟桐聽明白了老婆的意思,他知道,這是一種直白的試探,並且是在一種處於優勢心理狀態下的試探,而這種試探的背後也隱含著不是那麼明確的妥協意味。

隻是這種妥協的結果是自己要付出代價,這婆娘顯然心裏麵已經有了某種明確的想法,看來不給她潑點涼水還以為自己怯乎她呢。

“表麵上看,你的話也有道理,因為富貴富貴,畢竟富在前貴在後,可這是古代勞動人民一種樸素的哲學思想,其深刻的內涵是勞動致富,然後才能談到貴……

正如你所說的,時代不同了,對於我們來說,富貴兩個字應該是貴在前富在後,起碼不分先後……你說說,難道你是憑著勞動致富的嗎?你的錢是從哪裏來的?

當年你不過是劉蔓冬的手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除了這個身子之外可以說一無所有,當然,一個好的身子也可以賣錢,畢竟曆史上也有過幾個很出色的表子……

可劉蔓冬為什麼要把你送給我呢,因為她知道,光憑著賣身,你也賣不了幾個錢,而你要是做了我的老婆之後,即便你兩手空空,可憑著我老婆的身份,誰也不敢小看你,最終,你有了今天的成就……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我明天失去了權力,你敢保證還能繼續當你的富婆嗎?且不說你是個不安分的人,就說今天這件事,如果你不是我的老婆,嶽建東現在已經帶著警察找上門來了……

錢這個東西隻不過是老百姓和一些俗人看中的玩意,對於一個政治家來說,它不過是政治生涯中眾多的潤滑劑中的一種,何況它還是隨著權力自然而生的一種資源,隻要你有了權力,並不需要你付出特別的努力才能得到它。

要不然,那些企業家有了巨額財富之後,為什麼反而要打破腦袋接近官場上的人呢,獲得更多的資源隻是目的之一,更重要的是,他們明白,失去了權力的支撐,他們手裏的錢不過是一堆廢紙……

難道你有把握,在失去了我的權力支持的情況下還能維持目前的局麵?如果你能夠保證,我巴不得急流勇退,抱著你的大腿塗個清閑呢,我可不怕別人說我吃軟飯……”

劉幼霜聽著丈夫的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然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不過,她極力抑製住了憤怒的情緒,等丈夫說完之後,慢悠悠地點上一支煙,連光著的身子都沒有遮擋一下,緩緩吐出一口煙說道:“你囉囉嗦嗦說了一大推,不過意思我已經聽明白了,我一句話就能夠回答你的疑問……

你是說如果失去了你的支持,我可能就會失去一切,這句話是不正確的,起碼邏輯不夠嚴謹,嚴格來說,我失去了權力的支持肯定會失去一切,但是,你別忘記,你並不是唯一的權力代表,當你離開權力中心的時候,一切都將重組,難道你覺得自己的老婆沒有希望在這場權力重組中勝出?

我這身子雖然賣不了幾個錢,可關鍵是要看賣給誰了,如果賣對了人,那就很難說了,再說,我可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女孩了,我現在要嫁人的話,可是帶著一大筆嫁妝呢,怎麼也要嫁個能替我看家護院的男人吧……

其實,劉蔓冬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可沒有一個當省委一把手的丈夫,可她有一個這樣的相好,難道你敢說,她離開你就沒法活了?難道你敢說她的巨額財富是你贈送給她的?沒想到你年紀大了之後,不僅僅是性功能衰退,而且腦子也變得僵化,變得自以為是了……”

孟桐一張臉陰沉的有點可怕,拿著香煙的手顫抖不已,在和劉幼霜的試探和反試探中,兩個人終於觸碰到了矛盾的焦點,劉幼霜的暗示再明白不過了,憑著她的財富和美貌,即便離開了他,也照樣會找到新的靠山。

由此,。孟桐對老婆的最後一點幻想熄滅了,他真正感受到了威脅,這種威脅不僅僅是針對他說的政治前途,而是來自於女人對自己毫不掩飾的輕蔑,這種輕蔑注定了她的將來的背叛。

就像是太平天國的楊秀清,他從來都沒有在內心臣服過天王洪秀,一直都以為他不如自己,所以他才敢借助天父附體,公開說出大逆不道的背叛言論,最終起兵造反。

現在的劉幼霜顯然也像楊秀清,她在外麵打著自己的名義四處活動,培植親信,打造自己的勢力範圍,目的就是在為背叛自己做準備,說實話,這裏麵的原因看起來很複雜,而實際上很簡單,也許,從劉蔓冬把她送給自己那天起,她壓根就沒有把自己看在眼裏。

“問題是,我用過的女人誰敢要啊……”孟桐憋了半天,才咬著牙憋出了一句話,不過,心裏麵卻再次湧起了爭強好勝的雄心鬥誌。

劉幼霜眯著眼睛盯著男人看了一陣,把煙頭在煙灰缸裏掐滅,冷冰冰地說道:“是啊,這也是我一直都犯愁的一件事……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不知道有沒有一個勇敢的男人站出來保護我……

但是,同樣的道理,一個省委一把手怎麼能輕易拋棄自己的老婆呢,何況,這個老婆還是他的得力助手,掌管著他的錢櫃子,了解他的一切,連他每天穿什麼樣的內 庫、跟什麼樣的女人睡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孟桐無奈地哼哼了幾聲,一隻手遮著眼睛,歎口氣道:“所以,我們都不要胡思亂想了……如果你有耐心,就等到我進了中南海,那時候,我們也許可以做一對名義上的夫妻……”

劉幼霜怕過身來,湊到孟桐的麵前,低聲道:“名義夫妻?我們現在不正是這種情況嗎?何必要等到將來?實際上,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可以做個人喜歡的事情,隻是,在關係到共同利益的時候,不要彼此拆台就好了……”

孟桐一聽,仰起頭,盯著劉幼霜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已經跟王子同搞到一起了吧?”

劉幼霜一愣,隨即笑道:“我知道你會這麼想……可你也不要把你老婆的品味降的這麼低……王子同?說好聽一點,他是我的合作夥伴,說得不好聽一點,他不過是我身邊的一條狗……

哦,不對,應該說他是我們孟家的一條狗……你放心,我這身子,除了給過安娜寶貝之外,還沒有被別的男人碰過呢,這一點,人家可比張紅兵好多了……”

孟桐覺得劉幼霜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再說,孟欣剛才已經說了,王子同那玩意是人造的,也許劉幼霜知道這件事,自然對他沒有多大的興趣,隻是,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會背著自己去找男人,而這個男人究竟會是誰呢?

“那麼……”孟桐艱難地咽了一口吐沫說道:“這麼說,你的安娜寶貝死了之後,豈不是每天都要獨守空房了?”

劉幼霜詭秘地一笑,低聲道:“你操什麼心?反正你已經對我的身子沒有感覺了……你看看,人家這樣光著的躺在你的身邊,這玩意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要是在以前,口水都流出來了……

沒辦法,人各有誌,我知道,你現在需要刺激,需要新鮮的肉體……你去吧,李芳就在隔壁,我知道剛才你沒有得逞……去吧,她會願意的……”

你看看,我隻要說個陌生女人的名字,你就有興趣了……要不你就把劉韻真收了吧,他們母女兩個肯定能讓你重新煥發青春……

我和劉韻真見過幾次麵,這女人的相貌我都有點自愧不如,說實在的,我沒有見過年輕時候祁紅的樣子,如果她跟她的女兒一樣美貌,我倒是能夠能理解你為什麼會去偷她,畢竟,那樣的女人能夠讓男人產生征服意念……

你看看劉韻真,簡直就像是熟透了的果子,恨不得讓人咬傷一口,且不說那張迷死人的俏臉,隻是那個屁股,那一股騷噠噠又故作正經的模樣,就足夠讓男人流口水了……

你去吧,去找劉韻真,我保證不吃醋……我要是吃醋的話,這些年早就淹死在醋缸裏麵了……”

劉幼霜就像怨婦一般絮絮叨叨自顧說著,好半天沒有聽見男人的回應,轉過身來一看,沒想到孟桐已經睡著了。

冬日的陰霾終於在臨海市上空漸漸散去,陽光再次普照著這座城市,而對於秦笑愚來說,盡管度過了寒冬,可仍然不能享受這初春的明媚的陽光。好在他終於把吳媛媛接到了藏身的美容會所,暗無天日的寂寞的日子終於有了一點新氣象。

不過,局勢仍然不明朗,一切似乎都陷入了一種膠著狀態,自從冶鐵民死後,社會上流傳的各種閑言碎語漸漸平息了,人們的興趣點隨著每天發生的新鮮事不停地轉移著,隻有市電視台支持人李微的失蹤還在牽動著一些人的心,甚至有人猜測她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要不然為什麼網絡上再也沒有看見過她發的帖子呢。

不過關注李微的聲音最終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消失,畢竟她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在快節奏的都市生活中,很快就會有另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主持人替代她的位置。相比較之下,這段時間來,省市兩級官場上顯得熱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