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愚辯解道:“那也不一定,如果他急需用錢,情況就不一樣……另外,我又沒說他會直接回家。

現在有關潘風的基本情況我們知道的太少,不知道他在臨海市有沒有朋友?上次他騙走小保姆的時候,據說身邊還有一群狐朋狗友,不知道是不是死掉的這三個人……”

老吳眉頭緊鎖,似自言自語道:“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根據我的經驗,短時間內他不會離開臨海市……”

“你有什麼依據……”秦笑愚懷疑道。

“經驗。”老吳又重複了一遍。

秦笑愚忍不住想起自己當初的一段逃亡生涯,那時候很多人認為他已經攜款外逃了,可實際上,他基本上就沒有離開過臨海市。

這倒不是他不想外逃,而是這座城市裏還有他無法割舍的人和事,並且還有種不甘心的倔強,難道潘風也會和他一樣,在臨海市也有無法割舍的人和事?顯然,小保姆肯定不是他留戀的對象。

事實證明,老吳的經驗是正確的,潘風也是一個倔強的人,起碼眼下他仍然在臨海市。

就在秦笑愚一夥躲在餐廳的包間裏惦念著潘風的時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身穿一件夾克衫,高高豎著領子,雙手纏在口袋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好吃懶做的無業遊民。

隻見他站在一條大街上的一塊廣告牌下麵,兩隻眼睛機警地觀察了一會兒街道兩旁的動靜,然後迅速地鑽進了一條小巷,在密密麻麻的店鋪中穿梭了一陣,最後從一個巷子口來到了民德路,然後鑽進了一家小超市,一邊裝作看著貨架上的商品,一雙眼睛卻不時瞟著對麵一家工商銀行的櫃員機。

銀行已經快下班了,辦事的人隻準出不準進,一個上了年紀的保安站在門口,手裏提著一根橡皮棍子,阻擋著試圖走進銀行的人。

當男人發現三個櫃員機中的一個空出來的時候,馬上就出了小超市,一路小跑著過了馬路,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迅速鑽進了取款機的小隔斷裏。

掏出一張卡塞進去,然後一根手指飛快地輸入密碼,機器滴滴叫了兩聲,並沒有出現往常熟悉的界麵,而是裏麵一陣卡卡亂響,隨即屏幕上跳出一排提示:信息故障,該卡已被鎖定。

潘風氣的用手敲了兩下櫃員機的台麵,一臉焦急的樣子,顯然,這張卡對他意義重大,站在那裏仰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隨即就像下了決心似的拉開隔斷的門,衝門口的那個老保安說道:“麻煩你叫個人,我的卡被吞掉了……”

保安看看年輕人,似不情願地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從銀行裏麵走出一個儒雅的男人,正是李佳睿的男朋友諸葛瑾,從臉上就能看出來,他最近心情不好,以往對顧客的熱情早就沒有了。

“卡吞掉了?下班了,明天再來吧……”說完,看都懶得看顧客一眼,匆匆忙忙就想離開,男人上前一步擋在他的身前,陪笑道:“師傅,請你無論如何幫幫忙,我老婆生孩子,急著用錢呢,做做好事吧……”

諸葛瑾一聽老婆生孩子,好像扯動了自己的傷口,不但沒有引起他的同情心,反倒刺激了他的某根神經,眼睛一翻說道:“你老婆生孩子關我屁事啊……沒錢就別生……”

男人一聽頓時大怒,可還是極力忍住了,一把抓住諸葛瑾的胳膊,拖著他走到櫃員機前麵,低聲道:“師傅,也就是舉手之勞,你幫我把卡拿出來,我也不白耽誤你的下班時間,給你五百塊小費……說話算話……”

諸葛瑾感覺到男人的那隻手就像是鐵鉗一樣鉗住了自己的手臂,連骨頭都快碎了,哪裏掙得開,心裏就有點膽怯了,何況對方還白給了五百塊,於是隻好服軟道:“帶身份證了嗎?”

男人連忙點頭道:“帶了,帶了……”說完,從錢包裏麵拿出一張身份證。

諸葛瑾看了一眼上麵名字叫潘常豐,腳步稍稍停滯了一下,隨後就走進了銀行,潘常豐猶豫了一下跟了進去,瞥眼看看頭頂上方的攝像頭,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