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琳明顯猶豫了一陣,不過最後還是低聲說道:“我在風鈴餐廳的臥底被秦笑愚識破了……”
“哦?”嶽建東坐直了身子,這倒是有點讓他出乎意料。
他還原本想借助這個臥底做點文章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秦笑愚識破了。“人呢?難道他明知道是公安局的臥底還敢抓人?”
鄒琳搖搖頭道:“這倒沒有……,我的人很機靈,在被他識破前就跑掉了,實際上秦笑愚目前應該也搞不清我安排的那個女孩的來曆……不過,太可惜了,本來今晚會有點收獲,沒想到陰錯陽差……”
嶽建東顯然已經一點欲望都沒有了,急忙問道:“秦笑愚今晚待在風鈴餐廳?”
鄒琳說道:“不僅是他,還有三個男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市局八處辭職的慕容玉……據我的臥底說,他們今天晚上聚在那裏顯然是在討論什麼大事,連服務生都不讓接近,遺憾的是沒有拍到照片,不然就可以先把他的爪牙打掉……
不過,有一點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們在討論有關潘常豐的事情,其中一個男人還特意去了一趟被搶劫的明德路銀行,你說,他們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尋找潘常豐……”
嶽建東好像沒有聽見鄒琳的話,眯著眼睛隻顧吞雲吐霧,仿佛陷入了沉思,好一陣才低聲說道:“按道理來說,那天秦笑愚帶著潘常豐逃竄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機會審問他,何況當時潘常豐是被塞進了汽車的後備箱裏麵……
退一步來說,就算秦笑愚知道了潘常豐的真實身份,也沒有必要把他交給臨海縣的警察……如果他把潘常豐當成了什麼重要人物的話,又怎麼會輕易讓他跑掉呢?現在為什麼又忽然對他這麼感興趣?難道是我們搞的太興師動眾,讓他嗅到了什麼?”
鄒琳有點老成持重地說道:“表麵上看,你好像提出了好幾個疑問,並且有可能存在潛在的好幾個答案,可實際上,你隻需要一個答案就能夠回答自己的問題,並且根本沒必要在這些問題上糾纏,否則隻能讓自己貽誤戰機……”
嶽建東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在辦理有些案子上,年輕人的思維更加活躍一些,盡管沒有多少經驗,卻能觸碰到案件的關鍵點,反倒是像自己這種拘泥於經驗的、上了年紀的人有時候反而瞻前顧後,以至於做出錯誤的判決。
他也私下承認鄒琳的話是對的,其實目前根本不用去考慮秦笑愚為什麼會對潘常豐感興趣的問題,隻要知道他感興趣就足夠了,隻要針對這一個判斷采取行動就可以了。不過,他畢竟是一個很自負的人,對鄒琳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口氣還是有點反感。
於是板著臉教訓道:“動機?你永遠不能忘了動機……必須多問自己幾個為什麼,隻有在弄清楚一個人的動機之後,你才能預知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麼,不然你隻能看見眼前的一小步,從而犯方向性的錯誤……”
鄒琳小嘴一撅。賭氣道:“那你就多問自己幾個為什麼吧,最終還不是自說自話,自己給自己找答案?
現在,且不說秦笑愚有沒有本事找到潘常豐,但是,你不能排除潘常豐在走投無路之下做出兩個選擇的可能性……
一是鋌而走險,他已經做了,搶劫銀行就是最好的證明……二是幹脆投靠自己的對手,隻要他投靠的對手和他一樣有個共同的對手就行。
何況,潘常豐對秦笑愚並不陌生,他知道秦笑愚要錢有錢,要狗膽有狗膽,並且曾經和他一樣有過亡命的經曆……
所有這些共同點都能讓潘常豐在生死存亡的關頭產生心理上的巨大變化,從而做出令你意想不到的選擇,比如主動聯係秦笑愚,提出條件,向他出賣他認為有價值的情報……”
嶽建東聽完有一種想笑而又笑不出來的感覺,一方麵覺得鄒琳的說法很幼稚,充滿了幻想,另一方麵又覺得很有創意,同時還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最後就呆呆的坐在那裏直愣神,似自言自語地嘟囔道:“你不是也了解秦笑愚嗎?如果潘常豐真的在他手裏,你估計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鄒琳趴到嶽建東耳邊低聲道:“把他藏起來,讓你幹著急,有勁使不上……”
嶽建東一聽,明白鄒琳是在嘲笑自己剛才的尷尬模樣,咬牙罵道:“你這小狐狸精,竟然敢嘲笑……”說著,就把鄒琳撲到了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