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祁紅跟嶽建東並不熟悉,隻是偶爾見過幾次麵,可那時候的嶽建東都是身穿警服,現在突然光著身子躺在床上,一時間竟然沒有認出來。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嶽建東身邊幾個光溜溜的女人身上,左看右看,卻一個都沒有認出來,不過,她猜測秘書給自己看這些照片肯定有深意,要不然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祁紅從抽屜裏拿出一副老花鏡架在鼻子上,然後把手裏的照片稍微放遠一點,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

終於,她覺得照片中的男人有點麵熟,腦子裏走馬燈似的搜尋了一陣,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就像觸電般把照片仍在桌子上,一顆心砰砰亂跳。

一個公安局局長,竟然腐化墮落到這種程度,本來就想收拾他,沒想到馬上就有人給自己送來了他的證據,隻是不清楚送照片的人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麼。

祁紅有點坐不住了,拿起桌子上的座機撥了一個內部號碼,然後說道:“你來一下……”

不一會兒,秘書餘誌軍就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問道:“祁書記,找我有事?”

祁紅寒著臉沉默了一下,然後冷冷說道:“你老是說,這東西是什麼人讓你送來的?”

餘誌軍跟隨祁紅也有一段時間了,深知她的脾性,如果不是遇上了重大問題,臉上不會這麼嚴肅,不過,聽了祁紅的問話,馬上意識到很有可能是那本書出了什麼問題,難道書裏麵寫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祁書記,這書確實是我的女同學讓我幫忙找你題字的……怎麼?難道有什麼問題嗎?”餘誌軍忐忑不安地說道。

祁紅盯著餘誌軍注視了一會兒,說實話,她倒不懷疑自己的秘書有什麼問題,而是生怕他被人利用,聽了他的話,緩和了語氣說道:“你這個女同學叫什麼名字,幹什麼工作?”

餘誌軍不敢隱瞞,於是說道:“她叫吳小莉,在市公安局工作,好像是給一個副局長當秘書……”

祁紅心中一動,神色卻沒有一點變化,閉上眼睛稍稍沉吟了一下,繼續問道:“你跟她有什麼特殊關係嗎?”

餘誌軍急忙搖搖頭,說道:“沒有沒有……我們隻是同學,並且我跟她老公也認識……”

“這麼說,她把書交給之後,你也沒有打開看過?”祁紅問道。

餘誌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解釋道:“因為她上麵寫了讓您親自開啟的話,所以我……不方便拆開,祁書記,我……”

祁紅擺擺手說道:“好了,我也就是問問情況,這本書的觀點有點問題,恐怕要讓你的老同學失望了,記住,今後不要再接這種私活……”

餘誌軍出了一身冷汗,誠惶誠恐地說道:“祁書記,我保證下不為例……”

餘誌軍出去之後,祁紅坐在那裏考慮了將近十分鍾,然後給馬明打了一個電話,半個小時之後,童萊的秘書吳小莉就戰戰兢兢地坐在了祁紅辦公室的沙發裏。

她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受到省委一把手的召見,隻是心裏很清楚,這種破格的接見絕對不是因為自己做出了什麼特殊的貢獻,多半是跟那些照片有關係。

不用說,丈夫肯定沒有保守秘密,說不定他已經把照片發到網上了,不過,奇怪的是應該童局長找自己談話,而不應該是省委一把手啊。

那些照片自己已經看過無數遍了,裏麵有童局長,可並沒有自己麵前這個權勢顯赫的女人啊,她為什麼要找自己呢。

忽然,吳小莉一瞥眼看見了祁紅桌子上那個牛皮紙袋子有點麵熟,頓時恍然大悟,心裏麵把丈夫罵了一百遍,惱火的甚至想馬上回去跟他離婚。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祁紅終於從麵前的文件上抬起頭來,伸手揉揉太陽穴然後站起身來在飲水機上接了一杯白開水放在吳小莉麵前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

吳小莉見首長竟然親自給她端水,頓時受寵若驚地站起身來,可等到聽了祁紅的問話,馬上腿一軟坐回到

沙發上,隻覺得嗓子眼幹的 說不出話來。

祁紅在吳小莉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盯著女人打量了幾眼,然後說道:“你不用緊張,你送給我的東西已經收到了……

我隻是找你來談談,並且,我保證我們之間的談話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也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和前途,不過,你必須保證跟我說實話……”

吳小莉一聽,心裏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她真沒想到自己丈夫竟然這麼大膽,竟然以請求領導題詞為名把照片直接交給了省委一把手,不過,說實話,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做法總比在網上公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