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王叔更是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他的額頭上滿滿的都是汗珠子。
他從那荒涼的村子裏接來的人,隻不過去丞相府打了個照麵,夫人就吐了血,再等老爺回來的時候,‘和睦’夫妻就吵翻了天還廝打得見了血。
他在路上幹了什麼?私吞了賬房支給他的路費,還有沿路的吃喝費用,有一頓沒一頓的餓著謝飛,水都是沒有燒開的,直接從河裏舀水給他喝。甚至,在路上自己吃幹糧的時候,都沒有管他是不是餓了。
現在想來,雖然謝飛當初沒有置喙一句話,但是以後誰知道他會怎麼報複了?
車夫王叔冷汗淋漓。
白瑞安站在白庭湘的身邊,他看著這座華貴的府邸也說不出話來,可是他不想嫁到那尊月國去,當那個獨孤蕩、婦眾多的男寵間的一個。
隻要想想作為一個男人,卻要和好幾個男人跪在床上服侍一個女人,他就惡心的想吐。
他對白庭湘道:“父親,就算他再有錢,他也是你的兒子,不過一個庶子而已,父親……”
他還要說話,可是白庭湘這個時候眼睛陡然轉到了他的身上,白瑞安的嘴巴突然就張不開了,他的父親用這麼失望的眼神看著他,這眼神又冷漠又狠曆。白瑞安從來沒有在自己父親眼睛裏看到過這樣的神色。
白庭湘開口狠狠道:“閉嘴!”
他雖然怨懟被自己辛辛苦苦帶大的兒子是個草包,現在人家的勢力擺在他麵前了,他卻還這麼我行我素,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白瑞安說的是對的。
畢竟白飛隻是一個庶子,即使他當了王爺、當了皇帝,難道他就不是他的父親了嗎?
白庭湘想著,何況自己還是丞相。
就算他再有錢,商人依舊低賤!而官員稱權貴!白庭湘這麼一想就覺得自己有點底氣了。他心裏頭依舊有些不安,仿佛被什麼陰影籠罩著一樣。要知道白飛一回來竟然讓丞相府裏鬧騰成這個樣子,不是個好相與的。
他正要往前去,甚至打算給謝飛一個下馬威,直接撇過門房闖進去。
可是!
就在這個時候,一行車馬趕過來,走在了白庭湘一行人的前麵。
白庭湘停下了腳步,大家麵麵相覷。
因為這儀仗根本不是平常的權貴之家,而是……而是傳旨的太監,當朝一品大監,大總管!輔敬!
那伺候在車邊的小太監,白庭湘再熟悉不過了,那是跟在輔敬身邊給皇帝奉茶的小太監!
原本關閉的大門,這個時候卻陡然大開,雄赳赳數百護衛,浩湯湯數百小廝奴婢齊齊而來,上香案,鋪紅毯。
走在最前麵的一名男子一身紫色衣袍,袍角有一朵染血般的彼岸花,開的仿佛浴火般。
他眉宇淡然如青穹酷月,雙眸深如沉淵,氣質好比雪上青鬆風華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