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地換好校服衣裙後，莫忘隨手梳了個馬尾就匆匆忙忙地提起書包跑到門外，和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少年一起踏上了上學的路途。
“跑快點！不然趕不上車了！”
“你以為這是誰的錯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
一路跑還一路不忘互相攻擊的兩人運氣不錯，在斷氣之前，終於成功地趕上了以往乘坐的那輛公交車。才一上車，女孩就習慣性地喊道：“大家早。”
少年亦是如此。
“早。”
“早啊。”
“你們也早。”
……
車中人陸續回答道。
四十來歲的司機大叔笑眯眯地說道：“今天你們差點遲到吧？”
“哈哈……”
“我本來還打算再多等十秒鍾的。”
“……”十秒鍾什麼都做不了吧？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笑著回答道，“謝謝叔叔，不過機會留給下次吧。”
刷好學生卡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向了固定的座位——第三排的二人座，稍微有些暈車的莫忘靠窗坐，石詠哲則靠近過道。這無疑是個非常好的位置，但即使車上已經坐滿了人，它依舊被空了出來。不是司機大叔刻意留下的——因為就算他這麼說也沒人會聽，而是大家約定俗成的。
“小姑娘，要不要紅薯幹？”前排的老太太突然回過頭，笑著遞上了一個小塑料袋，“我自己家做的，來，嚐一根。”
“啊，謝謝。”莫忘愣了下，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隻是很自然地拿起一根塞入口中。
“怎麼樣？”
“很甜，好吃！”
“哈哈，那趕緊抓一把。”
“咦？那怎麼行？”
“沒事沒事，本來就是特意帶給你們吃的。”
莫忘轉頭一看，果然不少人都正在嚼，於是笑著接了過來：“謝謝奶奶！”
石詠哲眼角瞥了眼因為一丁點小事就喜笑顏開的少女，明明連對方的姓都不知道，卻毫無防備地接受著別人給予的食物，真不知道該說是單純還是蠢笨。
但是——
“石詠哲，你也嚐嚐，真的好吃！”
少年看了女孩一眼，伸出手自她手中同樣拿出一根塞到了口中。
她沒有撒謊，真的很甜。
最初車裏並沒有現在這麼和諧的，準確來說，他們是從上高中起才開始乘坐這輛車的，也不知道她抽的什麼風，從坐車第一天起，上車第一件事就是和裏麵的人大聲打招呼。
一開始當然沒人搭理，他也覺得挺丟人，她卻振振有詞，稱看到一報道說這樣有利於在公交車上創造和諧環境，明明每天在這趟車上待的時間不到二十分鍾，和不和諧都無所謂吧？
後來某一天，有人開始回應她。漸漸的，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現在回想起來，從那時到現在也不過一個月的功夫，車上的氣氛卻真的大大不同了，而不知何時起，每次他們上車時，這兩個座位都會被空出來，偶爾趕不及時，司機和全車人甚至會稍微等待片刻。有時候他也會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一切變化的開始居然隻是一句——“大家早”。
不過，她肯定不會想這麼多吧？
因為這家夥是個完完全全的蠢蛋。
十來分鍾的時間轉瞬即逝，在說了句“大家再見”後，少女搶先跳下了車，深吸了口氣：“還是地麵好啊……”車子什麼的無論做再多次都還是會有點暈。
“你這是自作自受。”石詠哲沒好氣地接道。
“喂！”
“難道不是嗎？”
“……”好吧，某種意義上的確是，但是，就算這樣她也不後悔，“走了啦！”站台離校門還有一些距離，她可不想因為聊天而遲到。
少年跟在她身後，沉默了片刻後，突然開口問道：“今天在你家的那個人……”
“啊？”莫忘下意識回過頭，認真地聽著他的話。
可惜就在此時——
“小忘！”
“這邊！”
“阿哲！”
聽到這樣的叫聲後，兩人相視一眼，隨即不約而同地分開走向了各自的小夥伴，雖然這所學校男生和女生間的界限並不那麼分明，但湊在一起玩的情況也並不是非常多。
“咦？小忘，幾天不見你怎麼瘦了？”說話的短發女生名叫蘇圖圖，是莫忘的小夥伴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