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不知道彼此的心意,而是明知道你我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心頭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子夫凝著那對黑色的眸子出了神。“怎麼不說話?”劉徹湊過來,輕啄光潔的額頭,“我……不是逼你。”真誠從眼中泄出,直淌到子夫的心裏。“我知道。”子夫微笑著,手從頸後滑過來,捧住了他的臉,看著審著感受著,手指在臉頰和耳後遊移,交換著一絲一絲的體溫,“不用等了,不用等了……”
劉徹眼中的光突然亮了一下,“你……說什麼?”“我說,你不用再等了。”子夫彎起嘴角,想看又突然不敢看,將腳跟放下,視線溜到了劉徹的下頜,“好日子,天天都是……除了今天。”劉徹原本雀躍的心一下頓在空中,低頭去看,滿是不解,“為什麼?”
“因為……因為你喝多了。”子夫嗡嗡地說,手指略有輕顫,“我……可不要一個醉酒的……的丈夫。”劉徹聽著,眼看著紅雲飛上她的臉頰,一點一點暈開來,直到整張臉都成了紅花朵,心頭的喜悅和舒暢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卻聽到那低低的聲音繼續說,“等你……不喝酒的時候,”她的眼眸抬了起來,雖然紅霞滿天,卻是無比認真的對著自己,“好不好?”
“……好,好!”劉徹點著頭,掩不住的熱烈,捉住子夫的臉,吻了一下又一下,“當然好。”又一下放脫了手,轉身去榻邊。子夫好奇,跟著他,“你做什麼?”卻見他彎腰將剛才放置在矮幾上的碗舉了起來,笑容滿麵,“現在就喝這醒酒湯,行不行?”說完,仰起了頭,就大口大口把那藥湯都倒進了嘴裏。
“你……”子夫哭笑不得,隻得跺腳,“劉徹,你……無聊!”
酒精作祟,第二日劉徹起得有些晚。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等睜開了眼,聽到小唐的回報,劉徹一下醒了神——大行令王恢在宣室等著求見,已等了一個早上了。
匆忙的梳洗穿戴後,劉徹來到宣室。王恢低垂著頭,肅立在書案旁,緊繃的表情讓人看著心裏犯怵。“臣見過陛下。”王恢看清來人,立刻行禮。劉徹坐下,抬手道,“什麼緊要的事,讓大行令這樣急著找朕。”
“臣……有折子交給陛下。”王恢送上了雙手,是一封不同於常的折子——灰白色的羊皮質料,讓劉徹臉色立變。“匈奴來的……”“真是!”王恢沒有抬頭,隻是悶聲回答。劉徹不再說話,接過羊皮折子,展開在書案上。
“軍臣單於病逝,原本對我大漢而言,該是好事……”王恢看了一眼劉徹,緩緩而道,“隻是沒想到,繼位的竟不是太子於單①……”
“噗”的一聲,王恢頓時把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因為看著地麵的視線中多出了一樣東西——正是剛才呈給劉徹的那封羊皮折子。“陛下……”微抬起頭,正迎上劉徹滿是怒火的目光,溜到嘴邊的話又縮回喉嚨口。
“伊稚斜……”劉徹死死瞪著落在地板上的羊皮折子,蹦出幾個字,“滾出去!”“……陛下。”“滾、滾出去!”劉徹低吼,嘩啦啦將書案上的竹簡、筆墨統統推在了地上。王恢立刻臉色發白,“臣……告退。”彎著腰,匆匆退了出去。
“皇上……”小唐從外頭進來,看著劉徹鐵青的臉色,不明白怎麼一眨眼功夫,竟然會變顏如斯。“滾,統統給朕滾!”劉徹抬起眼眸,森冷到幾乎冰凍,“聽到沒有!”“奴才遵旨,奴才遵旨。”小唐幾乎連滾帶爬,逃離了劉徹的視線。
“太傅……”子夫見到守在宣室門口、一臉頹然的小唐,略有驚訝,“怎麼了,小唐?皇上呢?”“皇上他……”小唐欲言又止,看了看緊閉大門的宣室。子夫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大白天的,宣室的門從不曾這樣闔上,連忙伸手去推,居然紋絲不動,這才意識到是從裏頭上了拴。
“皇上……在裏頭?”子夫皺眉,看著小唐。小唐強笑,可是表情實在難看,“在、在。”“到底怎麼回事?”子夫抬了手打算叩門,可是想了一下又止住,“好端端的,皇上為什麼把自己關在宣室裏頭?”“奴才……不知道,”小唐搖頭,“先前大行令來找皇上,可是不知怎麼,皇上突然就發了脾氣,不但把大行令趕走了,連帶奴才也趕了出來……還、還把自個兒鎖在了宣室裏。”“皇上沒說什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