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也能回去,衣服剛泡進水裏,鍾老師不介意的話……我去給你擠擠穿上?”
鍾重年摩挲著杯子邊緣,探究地盯了他片刻後嘴角一勾,“嘖嘖嘖,周老師竟然是這樣的,深藏不露,怪我以前太不了解。”
“是不了解,”周一行給她拉了拉被子,“但我知道你喜歡什麼,顧輕舟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空氣都點凝滯。
窗戶外風吹著草木嘩啦啦作響,有點野獸嘶吼的味道,因為開了空調,房間裏倒是不冷,鍾重年歪著頭發了會兒呆,隨後抬眼指責,“你不是說來這裏就能知道你書裏隱藏的內核?你還沒告訴我。”
她在避開話題,可周一行也不點破,反而順著她說:“這個要你自己悟,好好睡一覺答案就來了,”他站起身告別,“早點睡,要是睡不著,就聽外麵林浪聲,很催眠的。”
門關上的瞬間,鍾重年猛地躺下身子,心髒還在咚咚咚亂跳。她喜歡顧輕舟這件事怎麼連周一行都看出來了,她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山裏的夜晚很熱鬧,除卻密密麻麻的蟬鳴,還有一兩隻飛鳥撞上她的玻璃窗,隨後撲扇著翅膀遠去。躺在黑暗裏,她什麼也看不見,可聽覺由此變得敏感。
風聲好大,應該還要下雨,也不知道酒店裏其他人怎麼樣了,鍾重年突然記起過來這邊也沒跟梁薑說一聲,那個小助理現在可別滿世界找人。
她翻開被子赤腳下床,在衣櫥裏摸半天摸出挎包,掏出一直靜音的手機。
果不其然,梁薑好幾個未接電話顯示在上麵。
她發出去微信:我跟周一行出來了,明早回去。
木質地板有點冷,她隻站了會兒就渾身冰涼,又跳著滾回床上,用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
一旁手機屏亮起來。
梁薑:鍾老師你別老是亂跑,亂跑也得接我電話。我們等你吃飯等了好久,辛虧周老師打電話過來說明了下情況。
鍾重年:本來是要回去的,路上出了點變故,不用擔心我。
梁薑:嗬,還知道讓人擔心!周導派人去找了好久,連顧老師也跟著找了。
鍾重年心頭陡然一緊,連連大呼不妙。
鍾重年:顧老師?怎麼顧老師也知道了?
梁薑發了個吐血的表情包。
梁薑:我找不著您急啊!出了件事我忙忘了沒跟你說,今早我去前台拿東西,正好聽見二樓一女住客在反應丟了東西,房間被人進了,裏麵翻得亂七八糟。
酒店偏舊了,走廊裏的攝像頭聽說都壞的,也沒想找人修。
鍾重年:像我這麼彪悍的妹子,遇到小賊能一腳踢飛五米。
梁薑:……
梁薑:您可別吹牛逼了吧。鍾老師在家都要鎖房門睡的。
鍾重年不再跟他皮,斂了笑意正經問道:顧老師生氣了嗎?
消失這麼長時間,顧輕舟卻一個電話也沒打。
梁薑:沒事,周老師打電話過來時顧老師剛要出去找,沒麻煩到人家。不過……顧老師臉色不是很好,晚飯也沒吃,應該是下午累的,今天試鏡可太忙了。
那你可太不了解顧老師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