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任她扶著走,笑而不語。若非想:若是不惹她生氣,他大概會像路人一樣,一直入不了她的眼吧?
進了屋,外公叫若非脫下鞋子上藥時。落凡看到若非的腳腫得老高,隻能把頭低得低低的,等著挨罵。若非扯扯落凡的衣袖,對她微笑著說:“別看腫得高,其實並不痛。”
番奶奶有點生氣地對落凡說:“還不趕緊跟高夫人和若非道歉?”
高夫人笑著說:“小孩子瞎鬧,不用當真。”若非也趕緊擺手說不用。落凡還是屈了屈腿給他們道歉。
表妹修宜站出來生氣地說:“幹農活出來的就是不一樣,蠻力不真多。”
落凡低著頭,沒理她。
由於若非腳受傷,高夫人便決定在這暫住幾天。等若非腳好點再走。
那曰修宜的話雖然刻薄,卻沒有人製止她。由此落凡知道外公外婆對她雖然好,但有的東西卻是不可觸犯的。所以若非腳受傷這幾天,落凡天天去看望。不是真的那麼關心,而是想讓外婆他們看到她的歉意。至於那個若非……看他那一臉興奮勁,落凡並不覺得他傷得有多重。
走出若非住的院落,落凡用手抹抹臉,長歎一聲。跟外公外婆相處久了,對她們感恩之外還有一份不淺的親情在增長。以至於現在做什麼都要考慮她們的感受。外婆外公隻是親戚不同於父母,父母麵可耍賴,親戚麵前要把握分寸。好約束,好不自在!
過年這幾曰總是雨雪霏霏,今日是難得一見的晴天。高夫人心情似乎很好,提出去廟裏上香。
落凡想著她們出去正好,她一個人在家呆著也就清靜了。誰知高夫人指名要她陪同,若非也喊著要一起去。於是扶若非就是她的責任了。落凡真是無語問蒼天了!她悄悄俯在若非耳邊說:“你腳受傷了,走路多了對於恢複不好,還是別去了。”
若非笑得可比門外的太陽說:“沒事,我也好得差不多了”
落凡無奈地扶著若非出了番家大門。被門外那龐大的隊伍驚呆了,問若非:“你們這是去上香還是去打戰?”
若非無奈地抓抓頭說:“是上香,是上香……”
落凡這才注意到兩個舅舅嚴陣以待的神情。回頭盯著若非問道:“你們是誰?”
若非低下頭,不緊不慢地說:“我們是高駢的家人”
落凡叫道:“你們瘋了,前段時間高駢才用非常血腥的手段,鎮壓下那場叛亂。你們以為真的從此就太平了嗎?就不怕有漏網之魚尋上你們?”
若非:“番笛和番穀已經安排好了,我娘隻是想去求個平安符,求個心安。”
落凡指著隊伍裏番家的人說:“那番家一家男女老少都出動是什麼回事?”
番穀走過來說:“一家人一起去上香很正常。”
落凡當下無語,憑這一家子的忠心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落凡被安排在若非的轎子裏。上了轎若非不安地問道:“你很不認同我們的做法?”
落凡挑起窗簾,看著轎外說“沒有什麼認不認同的”確實,在動亂的年代,總是流著一些無辜人的血。像這次叛亂的傭兵家屬,無論男女老少皆被高駢下令殺絕。雖然血流成河很悲慘,但這是他們生於這個年代所要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