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馮道的沉默,落凡的不確定(1 / 2)

二月到六月,菊花在微風中搖曳著長成,雖然還沒有花蕾,卻已有屬於它的獨特芬芳。

二月到六月,池裏的荷在你擠我,我擠你中撐開了一片片圓碧綠後,又有一朵朵蓮花,開始迫不及待地盛開。

二月到六月,落凡對馮道的思念,在習法後,在整理花園的抬頭間……總會不期而至,纏纏綿綿很是消魂。

六月的好日子多,番家先嫁了修宜,又娶進了許如珠。

修宜出嫁那天,若非一身紅衣紅著一雙眼,跑到落凡的麵前盯著她很久。落凡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念不動,一言不發……人生有的事,不管願不願意,喜不喜歡,既然選擇了就該走下去,就算錯也要一直錯下去。

番洛成親的那天晚上,剛好月圓。落凡拉著如弈的手,登上了番家的閣樓賞月。那晚的月有雲裝飾真的好美。

那晚的月時而如白玉盤孤清高傲;時而微隱弄清雲;時而憨趴雲頭傻眼看世人,時而如鉤欲訴還休,如弈卻說,明月不諳心事,偏向無奈時圓。

落凡不言,隻是靜坐著聽她一遍又一遍地吹著曲子。笛聲在閣樓裏回蕩,然散落在夜裏,如傾如訴哀怨纏綿。人能在理智裏看透,情感上卻放不開。

夏日的中午暑氣在肆虐,落凡搖著小舟,在荷葉深處閑臥著。她輕撫著銀鐲道:“馮道,我跟陶朱有個約在夏天,他提了好幾次希望你能去。如果你沒空的話,我就自己去了。”

落凡說完等了許久,馮道都沒有回答。這幾個月不知道為啥,馮道不大理她了。難道是在地府認識了新人?

落凡悶悶地翻過身去撥弄著池水,心卻隨著絲絲漣漪起波瀾。她的點氣悶,馮道的態度到底算什麼?就算是有了新歡,跟她說明白了,她絕不會再糾纏的。好聚好散這點氣度她還是有的。

想著想著落凡覺得,在荷葉下也不是避暑之處了。她用力地拍了一下水麵,濺起的水在荷葉上,彙成一顆顆水珠,似滴滴淚在滾滾動著。落凡感覺心酸酸地,眼也澀澀地。她施法除掉荷葉上的水珠,便搖著小舟出了荷池。

落凡回到草軒,捏了自己的人偶放在床上代替自己。然後帶上菊花酒,架著雲飛向陶朱的村落。雲飛得很慢,大概酒太多了,雲載不動了。

這幾個月裏,落凡又去了幾次起雲山。那座大概跟她有緣,她想去即到,想回即回,往返隻在刹那間。所以她采了很多菊花,釀了半院子的菊花酒。菊花酒初成之日,她很高興地邀馮道來喝。馮道“哦”了聲,落凡以為他會來,擺上酒準備了下酒菜卻空等了一天……接下來他越來越冷淡,問他為什麼,他隻說他很忙!

忙不足以解釋冷淡。他真的忙嗎?幾個月在他那可是幾年了,真的忙成這樣?落凡坐在雲上悶悶地想著。落凡知道忙不是原因,她撫上微微抽疼著的心,抖著手抓起一罐酒,連灌了幾口輕輕道:“馮道……我覺得我們該結束了。這樣下去很沒意思,等你有空了把銀鐲撤去吧。”

又等了許多馮道還是沒回答。落凡慘然一笑,一口氣把那罐酒喝完便睡著了。

落凡醒來時,雲已停在陶朱家上空了。落凡站在雲上往下看,陶朱家後麵還真是火紅火紅的一片。

本來那麼期待看到的風景,看到時卻被刺痛了。她想到睡前跟馮道說的話,他沒有回答大概是默許了吧?還好是她先開口說的,不然等馮道開口,自己連最後一點尊嚴都不保了。

落凡抹幹眼中的淚,堆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躍入陶朱的院中叫道:“陶朱,陶朱,陶朱…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

“酒,酒,酒……我聞到很香的酒味。”陶朱興奮地從屋裏。

落凡掩嘴笑道:“就是給你帶酒來了。”

陶朱圍著落凡轉了一圈,不高興地道:“酒都進你的肚子了吧?一身酒氣,也不知道給我留點。”

落凡伸手往雲上一揮,酒頓時擺滿了半個院子。

陶朱看著半院子的酒,高興地手舞足蹈,抓起一罐仰起頭就喝。飲盡一罐後,哈哈大笑著道:“好酒!好酒!好酒!”

西子搖著頭走到落凡身邊道:“一見到酒就高興得什麼都忘了,連個謝都沒。”

落凡忙道:“我們之間千萬不要說‘謝’字,說‘謝’字我就得傷心了。陶朱能喜歡我就很滿足了。”

陶朱提著酒走過來道:“就是,我們不需要謝來謝去的。”

西子笑著道:“好,好,我們以後都不提‘謝’字。”

陶朱在院裏看了一圈,又往天上看了看道:“怎麼沒見馮道?他沒來?”

落凡臉上的笑僵下下後,馬上又笑得更開懷,扯扯陶朱手裏的酒罐道:“馮道他很忙沒空過來,你不用擔心沒酒伴,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