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繁華子,安陵與龍陽。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磬折似秋霜。………願為雙飛鳥,比翼共翱翔。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
“滾!”馮道抱著落凡剛飛上來,就聽到那綠衣女子在唱阮籍這首詩,一氣之下寒光一閃就朝那女子劈去。
這首詩提及安陵與龍陽,大有同性相戀的意向。雖然阮籍當時寫的時候,大有可能是用來譏諷當時的司馬氏與群臣的,但此時這女子來唱卻是情意綿綿。 馮道本就懷疑這女子對落凡的用心,如今聽她如此唱來更是確定了,所以才會氣憤難當出了手。
那女子生生受下馮道的一擊,刹白刹白的唇邊掛上了一縷血絲。她顫抖地跪下道:“上神請饒命!”
馮道單手翻轉,正欲又引訣朝那女子打去。落凡見馮道出手不留,而那女子再受一下定會元神具散,她忙握住他的手道:“馮道!你怎麼突然生那麼大氣?”
尚付嘿嘿笑著道:“她是自找的。”
落凡白了尚付一眼,對馮道笑道:“那女子唱的雖然情意綿綿,但我很確定她看上的不是你。別動怒了。”
尚付僵硬地扯扯嘴道:“落凡…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聰明。”
猼訑忍著笑轉身看向遠方,落凡不遲鈍,但她怎麼都不會想到有女子看上她。
落凡見馮道眉眼間的殺意換上了笑意,便放心對那女子道:“你趕緊起來吧!”
那女子對落凡和馮道福福身,才站了起來。
落凡見她那身綠在微風拂動著,總給人一種身世飄零的感覺。落凡反想到當下的自己,心裏甚是淒淒然,她微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處是哪裏?”
那女子抬起頭,玉臉上隱隱有憂,似有新愁無尤來,眉間眼裏一時間竟無計可消。她望向落凡,眼中若有所待:“我叫悁悁,我本這江中浮萍,寄身於清水之上,整日隨風東西流。不想卻能修成仙人之身,如今在這江中的龍王麾下效命。”
“原來是浮萍呀!連這名都那麼憂愁。說起來我在凡塵也甚是飄零,如那風中的柳絮,無論是動還是靜都在飄零著。”落凡傷感得道。
“那日你在江上親人絕,看起來甚是瀟灑。但你潛入江中時落淚了。”悁悁在看到落凡的眼淚時懂得了她悲傷,在她決定不讓任何配得上她的恨時,迷上了她的驕傲。
落凡微笑地看著悁悁道:“你看錯了?”
悁悁了解地回看著落凡笑道:“對,我看錯了。”
馮道受不了她們之間的眉來眼去,便對悁悁冷冷地道:“你可以回去了。”
悁悁抬頭看了馮道一眼又趕緊低下頭,輕聲問落凡道:“他是你心上人?”
落凡抬頭望著馮道眉眼間盡是柔情,馮道揚揚眉回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的回答。落凡低笑出聲,回頭看悁悁肯定地道:“對!”
聽到落凡的話後,馮道滿意瞼眉淺笑,把她抱得更緊。
悁悁看到落凡和馮道之間的互動,低頭頭噙著苦澀的笑道:“我懂了……”
尚付走到悁悁的麵前,輕聲道:“你還是離去吧!”
天漸漸地亮了,白白的沙洲也是清晰可見,一隻禿鷲孤零零地立在沙洲的一根枯枝上,片片浮萍在禿鷲下隨風流過。
悁悁指著片片浮萍對落凡道:“你看!那禿鷲看似孤單,卻仍可自主地立在枯枝上,唯有那浮萍永遠都是飄飄無所依。以後你見到浮萍都會想起悁悁這個名字嗎?”
落凡點點頭道:“如果我真的看到了浮萍,一定會想你的。”
悁悁慘然一笑道:“我以後會盡力讓你‘真的’看到的。”她說完看了一眼馮道,略顯慌張地躍入水中,轉眼就消失了。
落凡看著她消失之後,轉頭看著馮道莫名其妙地道:“她怎麼那麼怕你?”
馮道冷冷一笑道:“大概被我打怕了吧!”
“多美的一個姑娘,小嘴媚眼多誘人……可惜是個斷袖。不然配猼訑多好。”落凡轉看江麵無限遺憾著。
落凡的話一說完,尚付就捧腹大笑起來。猼訑則僵硬地轉身飛走了。
馮道微笑地搖搖頭,抱著落凡跟在猼訑飛著。尚付則等笑夠了才追上來。
幾個人剛在甲板上落下,修廣就迎上來道:“終於尋到了。”他說完又對落凡行禮道:“姑娘好!”
落凡走到修廣麵前,愣愣地看了他許久,才驚訝地道:“這不是奈何橋邊的那個呆子嗎?”
“對!就是在下,我叫修廣。”修廣對落凡拱手道。
“你不用對我那麼多禮,叫我落凡就好。”落凡又瞪著他的眼眼許久。“你現在神誌很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