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尚付和修廣的歸來,跟諸犍的戰鬥一場場地落幕,落凡跟馮道也是分別在即了。馮道每日抓緊時間教落凡仙術及奇門遁甲。有空閑就拿著刻刀雕刻東西。
這天,馮道把床上及書架上的書整理一番之後對落凡道:“這些修仙和奇門遁甲的書籍,比較難懂的地方我都做了批注了。我去曆劫了,你有不懂的就看批注,應該也會懂得差不多了。”
落凡懶懶地趴在桌上“哦…”了一句,分別在即,她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了。
馮道走過來把她抱入懷裏,用下巴蹭蹭她的頭發,柔聲道:“別總這樣無精打采的!十八年後我們又可以相聚了”
落凡伸手勾住馮道的脖和淚吻上他的唇。十八年…她總覺得馮道去曆劫之後就不在屬於她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她與馮道真的隻有一世情緣?
“馮道,分別在即,能先把修煉的事放下嗎?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管,隻想你好好地陪著我。”落凡偎入馮道的懷,那裏有她最眷戀的味道。
“你要我怎麼陪你?”馮道柔聲道。
“我要你陪我去人間聽書,‘老了我們還一起看書’這是讓我最心動的許諾。”落凡抬起頭,在泛著淚光的眼中擠出了點笑意。
“好…”馮道吻過落凡眼中的淚,抱著落凡飛出錦瑟。
“馮道,如今天下處處戰亂,要尋得一處靜處不容易吧?”落凡坐在雲端上,俯視著滿目蒼夷的下界皺起了眉頭。
“不喜就別往下看。”馮道把落凡拉入懷裏,撫上她的眼晴道。“天下雖亂,但總會有世外桃源的。”
馮道帶著落凡飛過崇山峻嶺,落在一條小河邊。兩人牽著手漫步在河邊的青草上,沿著小河走入了一個被綠柳包圍的村莊。
馮道指著村子南邊的一座閣樓道:“那閣樓上有人講書。”
“那就去聽吧!好安靜呀!大概講得很好,聽書的人都沒發出聲。”馮道對落凡的書揚揚眉,但笑不語。
兩人上了樓才發現樓上隻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說書人,完全沒有聽眾。馮道拉著落凡在臨窗的位置坐下,往窗外看去就能看到她們來時的路。
落凡看過來時的路後,便收回點注意力放在那個說書人的身上,卻見他正拿著本《禮記》在說。
“怪不得沒聽眾,原來是在講《禮記》呀!”落凡俯身到馮道的耳畔輕笑道。
“他是個怪人,隻說自己想說的書,不管有沒有人聽。”馮道也俯身到落凡的耳畔低語。
“也好反正我還沒看過《禮記》,聽聽也不錯。”落凡笑道。
落凡正說間,那個說書人拿起書往桌上一拍站了起來。落凡以為他嫌她太吵,忙閉上嘴巴坐正。
而那說書人卻隻是指著閣樓的角落處道:“那邊有茶!”
落凡站起來走到角落處,提起茶杯壺。先給說書人倒了半杯,再給馮道和自己各倒半杯。
“小姑娘人不錯,還知道給我倒一杯茶。”說書人啜了口茶滿意地道。
“好說,好說!”落凡喜歡聽書,也尊重說書人。
“見你有趣,給你說一個有趣的故事。”說書人把書收起來,空手而坐。
“什麼故事?”落凡捧著茶好奇地道。
“這個故事……”
這個故事叫做《行行重行行》,講的是一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兩個人成親,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本來很好。但幸福的生活沒過多久,為了前程那丈夫離開了妻子,到外地當官……
丈夫每次回鄉探親,妻子總是不舍地送了他一程又一程。直到有一次那丈夫回來看告訴她,他在外地已另娶她人,並告訴她他以後不會再回來了。
雖然妻子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但他走的時候,還是跟以往一樣送了他一程又一程。話別的時也還如往常一樣叮囑他注意吃飽吃暖了。但當她丈夫離開後,她卻自殺了。
聽完故事後,落凡輕歎一聲道:“做女人能做到如此溫柔敦厚實在難得。”
說書人轉頭看向馮道道:“你覺得呢?”
馮道丹鳳眼微眯,冷聲道:“愛而不得,殺之!”
落凡被馮道話中殺氣,嚇得被茶嗆到,不停地咳起來。
馮道邊幫她拍背邊道:“早跟你講過了,你反應還那麼大。”
那說書人瞄了馮道一眼,搖頭道:“看來你們還是不合適聽故事。還是聽《禮記》吧!”
落凡倚在馮道的肩膀上,輕聲道:“看你!把人家嚇得都不敢講故事了。”
馮道瞥那個說書人一眼,輕笑道:“三十多年前他問過我同樣的問題,從那以後他就在這裏講了三十多年的《禮記》了。”
“三十多年過去了你都沒變老,他怎麼不覺得奇怪呢?”落凡舒服地閉上眼,她喜歡閉上眼聽書,更喜歡倚在馮道的肩膀上,聞著他身上的辛夷花香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