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珂鳴悲鳴聲聲響徹雲夢鄉,雲夢鄉也隨之震動。
尚付知道情況不容樂觀,便對猼訑和修廣道:“情況危急,我們強行衝進陣中去吧!就算九死一生也不能負了馮道所托。”
猼訑和修廣點點頭跟尚付一起運氣,朝陣中打去,把陣打開一個入口便飛了過。
容與見有入口也跟著飛過去,但她剛飛起就被飛過來諸犍拉住。
容與回頭瞪著被諸犍拉住的手,冷聲道:“放手!”
“那是馮道的女人,你犯不著為她拚命。”諸犍粗聲道。
容與閉上眼,神情悲淒,微啞著聲道:“正因為她是馮道心愛之人,我才要拚盡全力去護。我就是要護住他心愛之人”
絕望在諸犍的眼中升起,他不到任何語言來反駁容與,她對馮道的感情深到無欲無求,刺痛了他,但他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緊握著她的手。
容與正想甩開諸犍飛入陣中,卻見一束白光陣中爆開,白光蒼勁有力的潑墨,渲染了整個天地間。尚付和猼訑,修廣三人被震飛到容與的身邊,喉間一甜,吐了口血。
容與甩開諸犍,跑過去扶他們坐起來道:“怎樣?落凡呢?”
猼訑蒼白著臉搖頭道:“我們剛進到陣中就被爆開的白光震飛出來了。”
尚付強撐著站起,咬牙道:“我們再衝陣中看看,說不定落凡正需要我們的呢?”
容與向尚付看去,想不到平時與落凡掐得厲害的他,竟會這樣為落凡拚命。
猼訑站起來道了個“好”,便往白光的中心飛去。尚付和修廣緊隨其後。容與銀牙一咬,也跟了上去。
諸犍看著被容與冷漠甩開的,牙一咬狠下心下令進攻。猼訑他們都受傷了,諸犍也覺得這是他攻下他們的絕好時機。
容與見諸犍的人殺過來,怒極,回頭瞪著諸犍,冷聲道:“卑鄙!”
諸犍看著容與苦笑一下道:“卑鄙?你的心我是得不到了。這片土地本來就是我的,我一定得拿回!”
諸犍不再看容與,舉起手中的巨斧厲聲喝道:“殺!”
士兵得諸犍的令,朝猼訑他們峰擁殺去,阻擋了尚付他們入陣的路。尚付他們見入陣已無望,隻好停下來奮力殺敵。
在白光的籠罩下,橫飛的血肉如同白在紙上,點上朵朵鮮豔的花朵。士兵殺了一批又衝上來一批,尚付他們剛剛被白光震飛時已身受重傷,沒殺多久便覺得體力不支。他們縮在一處,背靠著背對外撕殺。
修廣邊殺邊苦笑道:“怎麼辦?我好像體力不支了。”
“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尚付憂心地往白光中看了一眼,此時白光已慢慢地淡去,但還是看不到落凡。
“別說話了,留點力氣殺敵,說不定還有機會衝到陣中去。”容與道。
“對!”猼訑砍殺一個士兵,咬牙道。
麵對殺不完的士兵,猼訑他們終於力竭,跌坐於地上的猼訑朝陣內喊道:“落凡!你要照顧好自己。我們不行了,我們盡力了。”
就在這時,一股風從地旋轉而走,快速形成旋轉的颶風,將猼訑他們護在風眼中與士兵隔開。落凡的發間的緞帶如遊動的蛟龍從陣中飛出,入到風眼中把猼訑四人卷起來,送到沼澤之上又飛回了陣中。
“尚付,猼訑,修廣,容與,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呆在雲夢鄉裏不要出來,雲夢鄉四周有我布下的陣法,諸犍的人一時半會衝不破的。”落凡沙啞又略顯疲憊的聲音從陣裏傳了出來。
尚付他們知道落凡沒事即高興又憂心。尚付叮囑道:“你要小心點,不要再分心了。”
“好…”落凡的聲音雖疲憊但中氣仍是很足。
“馬京!這小娘們怎樣還活著?”諸犍轉身向馬京看去,卻見馬京身軀一震一口鮮血噴出。
原來落凡在絕望時看到被緞帶卷到她眼前的手鏈,想起了與馮道的十八年之約眷戀之餘,又想起了馮道拿著銷鐵如泥的刻刀刻黑樹的情景。
有一次馮道刻黑樹的時候,突然抬頭微笑著對她道:“這黑石如堅硬,沒有這削鐵如泥的刻刀還真是刻不了。你與人鬥法時總喜歡以柔克剛,但對方若剛極的時候,你還是要以剛克剛的好。”
“以剛克剛?我一個女子哪來的剛?”落凡趴到馮道的膝蓋上,眨眨眼問道。
馮道放下刻刀,用食指的指腹壓在落凡的額間,柔聲道:“十二辟卦中心的空處是陰陽,右邊的陽中有點極陰,左邊的陰中有一點極陽。你身上也有一點不輸於男子的陽剛之氣。”……
落凡暗道:此刻纏住我的藤蔓看似柔軟,卻連玉珂鳴都切不斷。可見其堅硬到了極至。剛剛馬京說九個太陽,此陣應處於乾卦的上九,已是到了陽的的極至。隻要我運用我體內那點陽剛之氣,與之對抗必讓他剛極而絕,反歸用九。到時他布下的陣就能為我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