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懶懶地往那些威武的士兵看了眼,長袖一揮把那些士兵定在那裏,轉身對猼訑道:“我們走吧!”
高若非趴在猼訑的背上,呆呆地看著那些被定住的士兵,呐呐地道:“落凡…你……你…”
落凡對他笑道:“你放心,他們沒事,等一下時辰到了他們自然就能動了。”
高若非道:“不是,我想問的是你是人還是仙?”
落凡對他眨眨眼笑道:“是人也是仙。”
“走了!”仇隙不耐煩地低喝一聲,從窗口飛了出去。
猼訑背著高若非緊隨後,落凡以跟猼訑相同的速度陪在高若非的身邊。
眾人飛出高府時,高若非回頭看了看他那個曾經的家,想起了他的娘。他伸出手扯扯陪在他身邊的落凡,猶豫地道:“落凡…我娘為了替我去死,也喝下鶴頂紅了,現在大概在我爹的房裏。你看……能不能救?”
“高夫人也中毒了?”落凡對高夫人相處不多,但每次相處她待落都很溫柔,聽到她中毒,落凡還是很擔心的。
高若非沉痛地看著落凡,點了點頭。
“猼訑你們和高若非在這等等,我去看看。”落凡說完又回身飛往高駢的房間。
落凡隱了身進入高駢的房裏,見高夫人已全無氣息,正安祥躺在高駢的床上。而高駢則盤腿在床邊打坐,雖然淚痕未幹但臉上的神情卻已平靜了。
“高駢早年英雄蓋世,氣拔山河,想不到晚年竟昏庸至此。”
一個聲音從落凡的身後傳來,落凡回頭便見一個風度瀟灑嚴正的仙人,帶著兩個鬼差在房裏出現。
那人走到落凡的麵前笑道:“姑娘亂我生死輪回之事,讓我好生煩惱呀!”
落凡揚揚眉,看他那臉笑容完全不像有煩惱樣子:“你是誰?”
“我是閻王!”
“閻王?你來這裏幹嘛?”
“那個高若非陽壽已盡,姑娘卻強行救了他,我隻好來找你了。”
“那高若非我承諾過要保他平安的,他,我是救定了。”
“果然是馮道教出來的人,這蠻不講理的勁也學得十足。”閻王無奈地揉揉眉頭。“那個高若非你救便救了,這個高夫人你就別插手了好不?你對她沒承諾對不?”
“人之生死我也不是看不透,我在意的是我的承諾。即然高夫人陽壽已盡,我就不再插手了。但我能求你一件事嗎?”落凡想起高若非眼中的沉痛,她覺得她該再為他做點什麼。
“什麼事?”
“你能引高夫人的魂魄出來,讓她與高若非再見見高若非嗎?”落凡道。
“有何不可?”閻王張開手掌,高夫人的魂魄即浮在他的手上,閻王又把高夫人幻出人的實體。
高夫人從渾渾噩噩中張開眼,茫然地往四周看了一會喃喃道:“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我怎麼又回到家裏?”
閻王指著落凡道:“你是已經死了,這位姑娘問我借你的魂魄,說要帶你去見你的兒子高若非。”
高夫人隨著閻王所指看去才發現落凡之所在,她跑過去扯著落凡的衣袖,咽聲道:“二丫,是你?非兒他…非兒他在哪裏?”
落凡拍拍她的手安撫道:“他沒事,你隨我來,我帶你去見他。”
落凡對閻王行行禮,就帶著高夫人出了高府,飛到高若非的身邊。
高夫人看到高若非虛弱地趴在猼訑的背上,哭著撫上高若非的臉道:“非兒,你這是怎麼了?”
“娘…”高若非見娘竟可以浮在空,凝惑地看向落凡道。“我娘她…”
“你娘她陽壽已盡,我想救來的,可是閻王不讓。”落凡無奈地道。“人的一生短短幾十年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踏上奈何橋之後又是一生,焉知不會比這一世好?不用太執著了。”
高若非含淚點點頭,轉而對高夫人道:“娘,你好傻,你以為你把酒喝了,爹就會放過了嗎?……”
尚付飄到落凡的身邊道:“閻王來了?”
“嗯!”落凡點點頭。
“那他怎麼會同意讓你救高若非?高若非的陽壽也已盡了。”尚付道。
“我隻告訴他,高若非我救定了。他也沒反對!”落凡道。
“你還打算為了高若非跟閻王杠上?”尚付盯著落凡驚呼道!
落凡淡淡地回視著尚付,檀口輕啟一字一字地道:“有何不可?”
尚付氣憤地指著落凡道:“你…你…我懶得再看了。”尚付說完就飛身離開了。
高若非在高夫人說話時,也聽到了落凡的話了。他看了看落凡垂下了眼皮……這一生他用盡所有的心去愛她,但從來給不起她什麼,但她卻兩次拚盡全力救了他。如今他的塵緣已了,從今往後他就為她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