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溢州城上的電閃雷鳴,尚付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全身顫抖起來。
“這迷魂雷陣酸爽,大概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吧?”抱胸立在尚付的身邊,雲淡風輕地道。但他嘴角邊的微笑,差點沒把尚付氣暈。
“這都被你害的!”尚付朝仇隙怒吼道。
“這能怪我嗎?我不過是奉命行事。”仇隙掏掏被尚付吼得嗡嗡響的耳朵,一臉無辜卻笑過分燦爛。
“是的,你隻是奉命行事……”
那天他剛睡醒,便被仇隙拿著皇上的旨意,把他帶到一個小山村,照看十個比饕餮還貪吃的餓鬼。他堂堂一個禦前待衛竟莫名輪落至處,這讓尚付在不平中,帶著對山鬼的思念抑悶地度過了半年。
時置盛暑,烈日當空。尚付手持油傘自覆,抱著一盆食物在村外往回走著。忽然大風起,卷起的沙石昏暗了天地間,樹木也被連根拔起。
風卷傘蓋而去,尚付持著傘柄逆風而行。那十個餓鬼正在等著吃的,他得快點,不然他們餓極了會把他吵死的。
尚付頂著風艱難地行了數十步,又見暴雨夾著雷力而至。尚付看著光禿禿的傘柄,正憂心被淋成落湯雞,忽然就有一塊茅屋頂飄到他跟前,他就撿起來頂在頭上繼續往回走。
尚付剛走進村口,便見無數強雷在村中不斷震落,村中的屋舍傾刻間蕩然無存。一些逃過這劫的村民,驚慌地哭喊著往村外逃去。尚付把忙手中的食物扔掉,頂茅屋頂跟著人群逃跑。
尚付正奔跑間,見一道閃電在他身邊劈下。閃電過後,尚付見一個臉色發白的老婦人,撫著被雷劈焦的手臂坐在地上哀嚎。
正在尚付猶豫要不要停下來幫那老婦時,即而聽到天空有人在喊:“哎喲,劈錯了。”
尚付臉皮一抽,這分明就是落凡的聲音。尚付頂著茅屋頂朝天空大喊道:“落凡!你這是在幹嘛?”
落凡在烏雲後探出他那春光明媚的臉喊道:“我在以雷霆之勢迎你回歸天之崖呀,你趕緊把茅屋頂扔了,我不然劈不到你。”
“滾!我改天再找漂亮的回歸方法,不用你來摻和。”開玩笑,落凡早就念叨著他被雷劈少了。那晚他又取笑於她,她吃了個悶虧,不抓住這個機會把他往死整就怪了。
“尚付,你還正常嗎?”那老婦人停下哀嚎,一臉呆滯地看尚付。
尚付低下頭看向老婦人,知道她聽不到落凡那家夥的話,張了張嘴不知怎麼跟她解釋。就在這時,一個兩尺高的玉瓶墜入尚付與那老婦人之間的地裏。
落凡在空中喊道:“這個瓶裏有膏藥,你用來給那老婦塗上就好了。”
老婦指著那完全沒入地裏的玉瓶,顫抖著聲音道:“這是什麼?”
“這是上天賜給你治手臂的良藥。”尚付頂著茅屋頂蹲下來,用傘柄奮力去挖那玉瓶。落凡這家夥知道他不能凡人麵前用靈力,故意讓玉瓶沒入地裏與他為難。
就在尚付挖玉瓶時,天空不斷有雷霆劈下,被劈傷劈死者不計其數,各種哭喊聲雨雷中響徹雲霄。尚付對此無動於衷,凡人的生死向來與他無關。磁上能幫就幫,不能幫就幫的他就把它當緣當命。
尚付挖出玉瓶之後,用藥膏敷在那些受傷的人身上,那些傷者一敷上藥膏立即就好了。劈斷手斷腳的,也可以重新長出新手腳。正在他驚歎這藥神效時,卻發現這藥膏卻沒辦法讓那些被劈死的人起死回生。
尚付又頂著茅屋朝天空喊道:“落凡!那些被你劈死的該怎麼救?”
落凡朝尚付喊道:“這些人不是被我劈死的,他們都是因你而受累的。”
“少廢話!說!該怎麼救?如果不能救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也不想管。”尚付不耐煩地朝落凡喊道。
“你這少年怎麼可以這樣無情呢?”那些凡人抓住尚付,惱怒地撕扯著他。
“我救,我救…你們放開我。”尚付崩潰地道。早知那日就別在別撥虎須了,惹誰都不能惹落凡那個潑婦。
“急取蚯蚓搗爛,敷在肚臍中,死者馬上就醒了。”落凡在空中喊著,語氣裏隱忍的笑意,讓尚付氣得直磨牙。
尚付忙朝旁邊鬧騰著的人,大聲喊道:“趕緊從地裏挖出蚯蚓,敷在死者的肚臍上。這樣死者馬上就能醒了。”尚付說完臉皮又是一抽,這是什麼奇方?他從沒聽說過,蚯蚓能起死回生的。
眾人倒沒覺得奇怪,都奮力去挖蚯蚓。但大家挖了半天,卻挖不來半根。
尚付惱怒地朝空中喊道:“這鬼地方沒蚯蚓,那就沒辦法……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