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懶懶地揮揮手道:“都平身吧!”
落凡說完就下令行軍,跪在下麵的人她都不大想理,那天在禦書殿中,他們全都認為她就是那和蠻橫到一點理都不講的人。
雖然這當中的事有誤會,但是心卻是沒有誤的。他們認為她的為人是那樣,以這個為依據,直接往事上判定,都是唯心而已。
孔老夫子說,人不知而不慍。千古之內能懂自己的人,有一個就已經是萬幸了。所以她沒要求他們都能懂她,但是!孔夫子說的隻是“不慍”,沒像老子說的那“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所以她可以依著自己的心,把這些人都拒之心門之外,但卻不擺在臉上,基本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任誕偷偷遞給仇隙的動作,落凡注意到了。任誕比任何人都透,知道自己問了,她一定會回答,但她的心卻會是反感而且很不快。
仇隙是那天唯一一個,沒有跪下來勸她的人。所以她對他和善以待,完全是依心而行。
跟辛夷半置氣,瞞著他懷孕的事,帶兵北荒,也完全是依心而行。她現在就是而放任自己,做著自己心裏想做的事。
但她有把握在打好戰的同時,也能把肚子裏的孩子照顧好。這就是孔子說的,隨心所欲不逾矩吧?
為了空陣,她曾經這也克製,那也克製,但空陣卻始終沒成,現在她完全放任自流,心隨身邊的掀起一排排浪潮,然後又歸於平靜。也許這才是空陣的該到達的點。
從下令行軍,到快出艮山城時,辛夷的視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落凡沒看也能感覺得到,但是她卻沒有回頭看一眼。
不用個一年半載,她心中氣就不能消。當天接聖旨時,她為了肚中的孩子曾因猶豫而擔心拒絕過。但是辛夷沒把握住,現在她就算是把孩子生在軍中,也決不會在戰爭結束前,回到天之崖的。
“將軍,這是南荒的地圖。”馬京見落凡一直在發呆,便把南荒的地圖,捧過來給她解解悶。
落凡伸手把地圖接過,低聲道:“將士們的士氣怎樣?”
馬京微笑道:“大家都是奇門盾甲初有學成,都躍躍欲試地想把自己的學到用到戰爭中,那如虹的氣勢空前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擔心我現在孤軍戰南荒,會讓大家心存疑慮。”落凡對馬京笑了笑,低頭打開地圖。
“就算有所疑慮,在看到將軍滿滿的自信後,馬上消除了。”馬京看著落凡,笑得很坦然。
落凡抬起頭,對馬京笑道:“聽這話,這個心存疑慮的人好像是馬京。”
“確實是,我軍雖強,但要孤軍打蠻荒卻是不易的。但是將軍有信心,就一定能勝。”馬京回看著落凡,眼中充滿了對她的信任。
“馬京,整個戰爭我想全部靠陣法,然後讓將士們在我布下的陣中,又布下自己的陣法。以這樣唯陣中陣的戰法,一直贏到最後。”落凡收起笑容,認真地看著馬京道。“你認為這樣可以嗎?”
“這辦法自然是最好的,但是靠將軍的陣法的兼容性。將別人陣包容在自己的陣法是很難的事,一個處理不好,會讓整個陣法亂成一團,但是就起不到殺敵效果,說不定還會被敵人所利用,對我進行反撲。”馬京憂心忡忡地看著落凡道。
落凡指著地圖道:“接下來我們渡過江後,就到湖閩一帶,他們必定會把我們擋玉台城前的,到時我們就在這牛刀小試一下。因為我們是挾帶著聖旨一起至的,他們一定沒什麼防備,就算是我的想法行不通,也不會有多大損失,如果行得通了,以後就有經驗了。”
“看來將軍這籌備還是做得夠足的,屬下佩服。”馬京看了看落凡,欲言又止。
“馬京,我的想法有什麼不足的,你直說呀!”落凡看出馬京有話要說,連忙追問,任何意見對她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不是,布陣打戰的事……”馬京看了看落凡,猶豫著要不要說。
“不是打戰的事?”落凡抬頭行軍隊伍中看了一眼,笑道。“你是說子冉對吧?”
馬京愣了愣,啞然失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將軍,看來子冉是白躲藏了。”
“我那天在源納宮看布防,就知道他會跟過來了。一方是因為這個學習機會,一方麵因為這是不放心我孤軍南征。他的心意我知道,源納宮那邊可以應付好這些狀,我是不阻止子冉的。”
“將軍的聰明睿智和深明大義,為什麼就沒人看得到呢?”馬京雙手緊握,咬牙怒道。
“人不知而不慍,馬京你去處理你的事吧!”
落凡輕歎一下,抬頭看著南邊的天空。皇宮的事已了,擺在她麵前要處理的事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