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緊金腿(1 / 2)

一旁的班主和葡萄等人皆是大驚, 葡萄驚訝, 是因為自家的七姑娘是何等眼光啊, 尋常長得不好看的丫鬟, 都在她跟前走不過第二回。這次居然對一個走江湖的伶人, 這般另眼相看?

至於那班主則是滿頭大汗, 他這幻戲班子確實是在京城十分有名。可是之前班裏的台柱子, 在來真定之前把腿摔斷了,卻臨時找了這麼個人,說是自個的師弟。班主看了他變得戲法, 不比之前的台柱子差,便帶來了。

可是他也知道,帶臨時的人進府, 那是大忌, 所以之前讓所有人都把嘴閉地牢牢地。誰承想,這人居然被這家的小姐看中了。

“姑娘, 這話可說不得, 被老爺知道的話, 隻怕會不高興的, ”紀家家風剛正, 別說是養變戲法的伶人了, 便是唱戲的府裏都沒養一個。所以葡萄生怕她真的這麼做,趕緊勸說。

紀清晨隻抬頭瞧著麵前的少年,似乎在等待他的反應。隻是她巴巴地看著人家, 人家卻藏在麵具後, 她連個表情都瞧不見。

“你願意嗎?”紀清晨歪著個小腦袋,頭發上纏著的五色絲線垂了下來,上麵垂著的寶石薄片閃閃發光,映襯著她白嫩的小臉如珠玉般瑩潤。

葡萄是真不敢再聽下去,她怎麼覺得自家小姐,像極了那戲文裏頭調戲貌美小姐的無賴,而那伶人身姿挺拔,還真自帶一股立如鬆柏的傲然之氣。

“我已習慣四海為家,隻怕難如小姐美意,”麵具少年終於開口,在場除了紀清晨之外的人,心底都霍然鬆了一口氣。

紀清晨將小手背在身後,也不惱火,依舊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說道:“那大哥哥,你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吧,等我以後去了京城,一定還去看你的戲法。”

班主此時頭上已經冷汗津津地,他怎麼聽著,都覺得這位小姐是在懷疑這人的身份呢。這要是被主任家知道,他臨時讓一個生麵孔進來表演,隻怕他們整個班子都得受到牽累。

一想到這裏,班主心裏那個後悔啊,他就不該圖那點小便宜。

“在下梅信遠,”裴世澤淡淡開口,雖然這是他第一次來真定,自認這裏沒有能識得他的人,卻還是改了聲音。

梅信遠,這名字對於紀清晨來說,也是不陌生的。幻戲雖神秘,可是卻一直被當作閑暇時消遣的玩意兒,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而這位梅先生,可是被稱為梅大家的,就連宮裏的貴人都喜歡看他表演的幻戲。

前世她雖生前無緣得見,倒是死後看了不少回這位大師的表演,每次都能刷新她對幻戲新的認知。別看方才這個大變活人,看著精彩,可是卻不是什麼頂難的戲法,隻要想通其中的環節,也是再容易不過的。

若是這個麵具少年提別人的名字,倒是還好,可是她說出梅信遠的名字,清晨卻已有八分的確定,這人就是裴世澤。

或許別人不知道他和梅信遠的關係,可她卻是一清二楚的。

堂堂定國公嫡少爺,居然扮作伶人,跑到真定這樣的鄉下來。可真是有意思啊,想到這裏,紀清晨一張粉嫩的小臉兒更是眉開眼笑。

“大哥哥,你能把麵具摘下來嗎?我想見見你,這樣等下次咱們再見麵,我就第一次時間認出你哦,”紀清晨奶聲奶氣地說道。

裴世澤低頭看著眼前的小奶娃,生得極是精致可愛,特別是那雙烏黑晶潤的大眼睛,靈氣十足,可真是個漂亮極了的孩子。而她奶聲奶氣說話的時候,更是讓人有股立即答應她的衝動。

就連一向被人覺得性情冷清的裴世澤,此時嘴角都是輕輕翹起的。

“我臉上有疤痕,怕傷了小姐的眼睛,不敢隨意摘下。”

紀清晨能明顯感覺到,他說話的聲音比先前柔和,可還是無情地拒絕了自己。隻是他越是這樣,紀清晨心底就肯定,他心中有鬼。

“七小姐,咱們回去吧,要不然大小姐該著急了,”玉濃見紀清晨居然和一個伶人,越說越起勁,心中也是驚訝又擔心,生怕這伶人再使些什麼手段,把自家迷惑住。

可是紀清晨不但沒聽到,反而揚起染著笑容的小臉,衝著對麵的少年說道:“那哥哥你要好好看看我哦,等咱們以後見麵,你可要第一時間認得我哦。”

雖說以紀清晨以後的身份,隻需抱著自己的皇帝舅舅大腿即可。

可裴世澤以後有那般的地位,還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裴世澤看著她粉雕玉琢的小臉,烏黑的大眼睛裏更是滿滿地期待,那般誠摯又天真,讓人無法忽視她這個請求。所以便是裴世澤這樣硬心腸的人,此時心頭居然都生出幾分不忍。

“……我會記得。”

少年的聲音再不複方才的沙啞,而是清冽悅耳,猶如泉水劃過人心頭。

隻不過他這句話說地極短,隻有紀清晨聽出了其中的意味,我以真音示你,我會記得。

“七姑娘,”玉濃又輕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