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榕都快愁死了,原以為紀寶璟回來,能好生勸說,叫父女兩個心底別存著別扭。可是沒想到一向疼愛沅沅的寶璟,這次竟是比他們態度還要堅決。這孩子是說了不該說的話,可那也不是被氣得嘛。沅沅這般嬌生慣養地,這要是真去了莊子上頭,不止是要了她的命,隻怕也是要了老太太和他們的命了。
所以她趕緊伸手拉了下紀延生的衣袖,輕聲道:“老爺,您倒是說句話啊。”
“沅沅去莊子上就不必了,若是她走了,隻怕你祖母心底也不放心,”紀延生這會瞧著小女兒跪在地上,原本就纖細的小姑娘,這要是真去了莊子上,隻怕得瘦成一把骨頭。
紀寶璟還要說話,還是曾榕上前去拉了紀清晨一把,叫她站起來,說道:“沅沅,你還不與爹爹認個錯,先頭你也隻是一時失口,不是有意頂撞爹爹的,是不是啊?”
紀清晨立即點頭,趕緊抬頭,乖巧地說:“爹爹,是我錯了,您就原諒沅沅吧。”
紀延生這會哪裏還會生她的氣,又瞧著她水汪汪地大眼睛,又紅了眼眶,便更是心疼了。
曾榕趕緊領著紀清晨下去敷麵,隻留著紀寶璟和紀延生父女兩人在屋子裏頭。紀寶璟瞧著她爹默不作聲,便開口說:“爹爹,沅沅的婚事您打算怎麼辦?”
紀延生登時如被踩中了尾巴般,險些跳起來,“婚事?什麼婚事?”
“她一個小姑娘家,都已經那般說了,這要是傳出去了,如何了得。咱們還是盡早把她的婚事定下來才是,”紀寶璟一臉嚴肅地說道。
紀延生一向不著急紀清晨的婚事,畢竟他家閨女生的這般好看,又乖巧懂事。他若是願意早早地把她嫁出去,說親的人還不得踏破門檻。可他一直這般堅持,舍不得沅沅過早地出嫁。
所以他立即皺眉,說道:“她也不過是私底下與我說了而已,隻要約束好那些丫鬟,我看不至於傳到外頭去。”
紀寶璟一挑眉,這會倒是他老人家開始給紀清晨找借口了。
“爹爹,萬事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到時候真的有個風言風語,隻怕便來不及了,”紀寶璟輕聲勸道。
紀延生依舊沒作聲,這會叫他答應紀清晨與裴世澤的婚事,他自然是有顧忌的。
隻是紀寶璟說地這話,卻又叫他心生忌憚。真怕出現寶璟所說的那個萬一,壞了沅沅的名聲。
“這婚事哪有女方主動上門的,那小子想娶我的女兒,也得拿出點真本事,”紀延生梗著脖子,眉宇間還是清晰可見的怒氣。
紀寶璟登時笑了,立即說道:“可不就是,爹爹,你放心吧。裴世澤就是想輕易娶了沅沅,我也不會同意的。”
待紀寶璟出去瞧瞧紀清晨的時候,一人獨自坐著的紀延生,突然才發現,他這是不是落進了什麼套裏?
等紀寶璟進到旁邊的廂房,曾榕正與紀清晨低聲說著話呢。見她進來,曾榕趕緊說道:“寶璟,沅沅都與我說了,知道錯了。”
紀寶璟點頭,輕聲道:“太太你放心吧,我不會與沅沅發火的。隻是我想與沅沅單獨說兩句話。”
等曾榕出去了,紀寶璟走到她的身邊,紀清晨坐在繡墩上,腦袋正好抵到她的腰身上。於是她伸手抱住姐姐纖細的腰肢,撒嬌道:“我還以為姐姐真對我生氣了呢。”
紀清晨何等聰明啊,紀寶璟把她支使出來,她就知道這是姐姐使地一出苦肉計。
“你還說呢,你爹爹多疼你,我便是多罵了你一句,他都滿臉地不舍,”紀寶璟見她這般賣乖,心底還是有些氣惱。
紀清晨趕緊撒嬌道:“我和柿子哥哥以後會好生孝敬爹爹的。”
紀寶璟真是要被她這話氣笑了,“你可真是不知羞。”
可是說著,卻是摟著她,臉上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