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登時愣住了,隨後又是一腔怒意堵在心頭。
可偏偏她理虧,卻又不好反駁了回去。
紀清晨坐在謝萍如旁邊,聽著她們你來我往地話,倒是一句話都沒插。畢竟妹妹們的婚事,她這個當嫂子的,還是少摻和的好。
裴老夫人自然知道謝萍如的意思,這嫁人自然是要姐姐先嫁的。哪有姐姐還沒嫁人,妹妹倒是先出嫁的,所以裴玉欣一耽誤下來,又耽誤了下頭的兩個妹妹。雖說裴玉欣是嫡女,可是兩個庶出的孩子,那也是老太太的親孫女。
“也先別一口否了,先問問,若是適合,豈不是錯過了一段好姻緣,”裴老夫人輕笑著說道。
董氏瞧著謝萍如那模樣,便不想叫她得意,咬咬牙,便說道:“母親,其實兒媳婦這些日子也一直在相看。倒是覺得清定侯府的五少爺倒是不錯,他是侯夫人的嫡次子。現如今已是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了。”
這個倒是不錯,比謝萍如說的那個飄渺地外甥還要靠譜呢。畢竟清定侯府乃是京城的勳爵,便是與裴家也是多有往來的。
何況清定侯夫人在京城素來也有賢名,若是能做了她的兒媳婦,自然是極好的。
謝萍如登時露出尷尬的表情,心底一哼,隻怪董氏竟是不早些說在。她都已經提了她的外甥,她倒是好,等話都說地差不多了,又橫生這樣的枝節。
誰知她轉頭瞧著旁邊的紀清晨,倒是突然笑道:“說來清定侯夫人先前還當了郡主的全福人,沒想到還與咱們家裏有這樣的姻緣呢。”
紀清晨沒想到她突然被點名,隻得點頭,笑著說道:“是啊,夫人說地是。”
隻是說完這句話,她便是眼觀鼻,隻當自個是不存在的。
裴老夫人自然是極滿意的,因為她也是對清定侯夫人也是極了解的,她更是與清定侯府的老太太關係頗好,這會倒是感慨道:“說來,我已好久沒瞧見了我那老姐姐了。若是這事真的能成了,日後咱們倒是成了一家人。”
於是老太太又叮囑董氏,這次一定要好生地,可千萬別再中途出岔子。
董氏真是無奈極了,哪裏不是男方那邊出岔子的。
等紀清晨回去,沒想到下午的時候,裴玉欣便過來。她一進門,就在羅漢床上坐下,一副氣呼呼地模樣。
杏兒趕緊去給她倒茶了,說來她每日都是要來坐一坐的,所以她喜歡地東西,長纓院裏都是常備著的。
“沅沅,你與我說,今個是不是大伯母又在祖母跟前說我壞話了,”裴玉欣氣哼哼地說,別以為她不知道呢,這府裏頭不知多少人在背後笑話,說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裴玉欣便是有一顆鐵石心,聽見這樣的話,也總是會難過的。
紀清晨自然是不想叫她多想,立即說道:“自然是沒有的,今日本是祖母提起你的婚事。夫人也隻是在旁出了些主意,說來長輩們也都是關心你。”
“不就是怕我嫁不出去,壞了咱們陪嫁姑娘的名聲,”裴玉欣哼了一聲,有些哀怨地說。
紀清晨見她這會還自怨自艾上了,立即便伸手攬住她,輕聲道:“不過就是成親地晚些而已。你瞧柿子哥哥,二十四歲才成親呢。”
裴玉欣見她居然用裴世澤的例子來安慰她,登時便氣得笑了,說道:“你可不許沒良心啊,我三哥還不是為了等你這個小丫頭。要不然這京城多少的貴女,前赴後繼著呢。”
紀清晨當然知道了,想當初柳明珠可是求到了先皇跟前,想請先皇指婚。
“好了,你也別傷心,左右三嬸娘這會不是也說,幫你定下了清定侯府的嫡次子,”紀清晨說道。
裴玉欣眼睛一轉,便是笑了起來,“我才不擔心。”
紀清晨瞧著她的模樣,又想起先前裴玉欣的婚事,每每要到定下來的時候,便出了岔子,這一回還好說,兩回可真算不上是巧合了。
“不會是你吧,”紀清晨狐疑地說道。
裴玉欣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登時便笑道:“要說咱們沅沅就是聰明呢,不過我哪有這樣的本事,連他們包養戲子都知道啊。”
紀清晨轉念一想,便明白她所說的那個有本事的人是誰了。
“你們這般做,也不怕把三嬸氣著了,”雖說對方是自作自受,可是婚事到底是董氏相看的,這般大剌剌地揭出來,反倒叫人覺得是董氏識人不清呢。
裴玉欣一擺手,說道:“你以為我不想的,還不是我娘瞧著人家家世不錯,便說什麼男人在外頭難免會小打小鬧,我嫁過去是正頭夫人,誰都不用怕。”
其實這些也都是現在大多數人的想法,像裴世澤這樣能始終如一的,反而是少數。
“算了,回頭我與世子爺說說,”紀清晨輕笑道。
等晚上,裴世澤回來,就見紀清晨還未用膳,正等著自己呢。他立即蹙眉說:“不是已經與你說過了,晚膳無需等我。”
“我知你事情忙,隻是反正我也不是很餓,等你一起吃,說不準我還能多吃點兒呢,”紀清晨上前,幫她把外頭的衣裳給脫掉了。
裴世澤一愣,立即笑著問道:“為何?”
“因為對麵坐著一個秀色可餐,你說我是不是該多吃點,”紀清晨揚起小臉,黑亮的大眼睛裏藏著笑意,她倒是調戲了裴世澤一把。
裴世澤登時將麵前的小姑娘保住,隻是隨後,紀清晨便又推開他,撅著嘴巴嫌棄地說:“一身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