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昭這才發現自己方才撞到他的胸前, 登時一激動, 又往後退, 可身後又是湖泊, 殷柏然將她拉住, 無奈地問:“你今個就非要跳下去?”
“當然不是, ”長孫昭無辜地說道。
殷柏然搖頭, 又是把她帶到一旁。他剛抬頭朝旁邊的小太監瞧了一眼,長孫昭便著急地喊道:“是我自個瞧見那隻天鵝,非要過來看的, 你可千萬別怪他。”
看來長孫昭真是被他上回被嚇住了,瞧著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可誰知翻臉的時候, 卻又那樣叫人害怕。所以她一瞧他盯著人家小太監看, 便趕緊開口說道。
“長孫姑娘是去見皇後娘娘嗎?”可誰知殷柏然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小太監乃是皇後宮中的,可是見過不少回殷柏然, 知道大皇子性子好, 壓根不會和他們做奴才的一般見識, 所以立即笑著道:“回殿下, 娘娘這會正在禦花園裏呢, 元曦郡主正陪著呢。”
長孫昭偷瞄了他一眼, 有點兒驚訝,他竟不是找小太監算賬。
“你今日又未闖禍,我何必罰他, ”殷柏然瞧著她, 淡然道。
長孫昭翹了翹嘴角,說地就好像她之前闖禍了一樣。不過想到頭一回見麵時,她就把人壓在地上,她倒是無話可說了。
隻是今日父親突然叫她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她還有些奇怪。如今瞧見殷柏然,她心底已有隱隱的期待。父親帶著她回京城,是為了什麼,她自然是清楚地很。年初的時候,父親舊傷複發,上疏皇上,想回京去太醫治療。
皇上本是不同意的,畢竟他身為水軍大將軍,怎麼能丟下二十萬大軍呢。隻是後來父親接連上疏,皇上體諒他為國征戰這麼多年,落得一身傷病。這才又準父親的請求。
長孫家族是汝南侯出事之後,被先皇派到福建鎮守海防的。如今算來,也快有二十年了。
這麼多年,父親和叔父們的兢兢業業,她都看在眼中。
但是來京之後,她總是覺得父親心事重重。這次她母親並未同行,還有哥哥們也都留在福建了。所以她也沒有旁人可以商議。
而她入宮選秀,卻又未選中,著實是有些丟人。
便是連她自個都鬱鬱寡歡,她想念福建,想念那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就連那略帶些腥鹹味道的海風,都叫她無比思念。
誰知昨日父親回來,卻一下振奮了起來。吩咐她今日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說是娘娘病了好些日子,這幾日才略好了些。
想到能見到殷柏然,長孫昭自然是高興。
也許她很快就會離開京城,回到福建去,而殷柏然就是她在京城做地一個帶著玫瑰色彩地瑰麗美夢。她第一眼瞧見他的時候,便覺得這人可真好看啊。
所以此時聽到殷柏然的話,長孫昭心頭竟是升起了一份說不出的甜蜜。
其實,好像,他也不是那麼討厭我。
懷著瑰麗心思的少女,這會倒是升出了與她性子南轅北轍的羞澀。長孫昭在家中便是出了名的小子性格,便是連她爹都是一口一個我家幺兒。
她娘乃是名貴淑女,所以瞧見女兒被養成這性子,早就頭疼不已。可誰知遇見殷柏然,竟是如鹵水點豆腐般,一物降一物。
“謝謝你,大皇子,”長孫昭跟上他的腳步時,才想起來,她被人家救了,還沒來得及感謝呢。
殷柏然微微頷首,麵上依舊是那副溫和儒雅的模樣。
長孫昭見慣了那些莽漢,如今瞧著他這樣處處矜貴自持地人,登時打心底想要敬佩。雖說長孫家也是勳爵出身,可到底在外頭的年歲多了些,比不得京城的這些勳爵,骨子裏頭便有種驕矜地傲慢。
她稍稍落後殷柏然一步,這樣倒是能毫不顧忌地抬頭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