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蕭瑟, 莊子上雖不必府中, 有奇花異樹, 不過處處卻顯得幹淨利索。枯黃的樹葉早就落盡, 偶爾能看見兩株枝頭上冒著新綠的樹, 在寒風中微微顫抖。
紀清晨瞧著裴世澤, 而他正衝著三個姑娘說道:“今個中午我已叫人準備了鍋子, 到時候在一處吃。先叫你們暖暖身子,待用過午膳,若是有什麼想玩的, 便與你們嫂子說。”
三人一聽,登時都樂開了懷,這一回跟出來, 可真是要痛快地玩才好呢。
隻是裴玉欣朝肖霆看了過去。說來這人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裏, 可真是叫她沒想到。她抬眼瞧過去的時候,誰知竟是與肖霆的視線撞在了一處。她心下一顫, 卻沒立即轉過視線, 隻是覺得這人的目光可真夠……
“三姐, 你與他認識嗎?”站在她身邊的裴玉晴小聲地問道, 小姑娘沒見過肖霆, 隻覺得這人真是高地叫人看地害怕, 而且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把尚未出鞘的劍般,筆直筆直地。
裴玉欣立即轉頭瞧著她, 輕哼了下, “不認識。”
“可他一直盯著你瞧唉,”裴玉晴提醒道。
隻是她們還沒說完,裴世澤便叫她們回院子了。倒是裴玉欣開口道:“三哥,我想吃羊肉爐子。”
“那個可太膻了,”裴玉敏有點兒皺眉,她素來被姚姨娘管教地厲害,連一般重口地東西都吃不得。
裴玉欣倒是沒說話,隻淡淡地瞧了她一眼,紀清晨生怕她們姐妹起了爭執,便立即說道:“沒事,不愛吃羊肉的便吃別的,反正已經叫人備足了東西,自己喜歡什麼,便吃什麼。”
等各自回了院子,紀清晨剛解開披風,就問道:“肖霆是你找過來的?”
“他的騎射都是最好的,我準備明個去西山打獵,所以便邀了他一塊,”裴世澤淡淡說道。
紀清晨瞧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樣子,立即上前,伸手解開他的衣裳扣子,“有什麼事,難不成連我都不能知道?”
“誰說不能的,我不是已告訴你了,”裴世澤立即淺笑。
可是紀清晨又仔細打量了他的表情,還真是沒什麼可值得懷疑的。隻是他這人素來就是個能藏得住心思的,隻怕還真叫人猜不透他呢。
杏兒指揮著蘋果和艾葉把箱籠開了,這回雖然來莊子上隻住三日,不過她們卻收拾了七八套衣裳,還有一套騎馬裝。紀清晨倒是學過幾日騎馬,不過也隻是皮毛而已,畢竟坐在馬背上顛簸,一般女孩兒都受不住。
她頭一回學地時候,大腿內側都磨破了皮,好幾日連走路都不方便地很。所以從那之後,她對騎馬的熱情便沒那麼高了。
至於裴世澤的衣裳,帶地也不少。不過最要緊的是,他的弓箭也都帶來了,先前放在馬車上,這會叫子息和子墨兩個拿回了房中。他的東西都是子息和子墨在保管,如今衣裳是紀清晨在替他打理。
雖說他自個對這些不上心,不過身邊要丫鬟,如今還有媳婦伺候著,所以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沒一會,莊子裏的丫鬟便過來,是黃氏的女兒妙姑上帶著一支銀簪,臉蛋圓圓的,一笑起來眼睛如月牙般,倒長得確實像那位奶娘。
“我娘說今個東西都準備地齊全著呢,若是郡主想用膳了,便叫人吩咐一聲便是,”小姑娘膽子倒是大,頭一回見著人也不害怕,說起話來脆生生地。
紀清晨知道她是黃奶娘的女兒,所以便叫杏兒賞了她一支金簪,小姑娘沒想到不過是傳一句話,就能得到這樣的賞賜,也不敢伸手。隻是小聲地說道:“我不敢要郡主這樣貴重的東西。”
拿著金簪的杏兒都笑了,紀清晨的金簪自是貴重地很,不是嵌著紅藍寶的,便是珍珠。至於此時賞給妙姑的這支,是專門打來賞人的,足足有二兩重地金簪,先前在府裏頭,隻賞給過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
這回之所以賞給妙姑,也全是因為她是黃奶娘的女兒。
“既是賞的,你收下便是,”紀清晨溫和說道。
妙姑這才敢收下,紀清晨這邊也沒什麼要吩咐的,所以便叫她回去了。妙姑手裏握著金簪,起來的時候,連腿肚子都有點兒軟。之前她大姐姐想來,隻是娘嫌棄大姐不會說話,便叫她過來了。她大姐還與她說了,要是得了一把大錢當賞賜,到時候記得要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