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薩布琳(1 / 3)

王瞳接到了諶昊的電話,她很驚訝,也有些驚喜。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說話,王瞳也等著。

“我在動力火車酒吧。”白冬說。

“怎麼樣嘛,我們又沒什麼關係。”

“能······來陪我一會兒嗎?”語氣像是哀求,帶著一點點的抽泣,這是王瞳從來沒有見過,聽過的情況。難道他因為分手傷心?不可能吧,王瞳發現自己太了解白冬了,他絕對不像是會為了任何事情傷心的人。

等等,自己了解他嗎?

“好吧,這是最後一次。”王瞳說。

她來到動力火車,卻遲遲沒有找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總是坐得筆直的人。

然後她換了種方式,找到了一個趴在桌上的人。

白冬。

“你······怎麼了。”

白冬抬頭看她,王瞳從他泛紅的眼睛裏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悲傷,它們無法抑製地從白冬瞬間變得渺小的身軀裏迸發,像是要把他壓垮。淚水突然從王瞳眼睛裏流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也許是白冬的悲傷太過濃烈吧。

“我的親人······隻有你們兩個了。”白冬又端起酒杯,被王瞳製止了。

“你怎麼了,不準露出這種表情啊混蛋,和我分手你都沒有露出這種表情,我不準你露出這種表情。”眼淚源源不斷從王瞳眼睛裏流下,她不停地擦拭,白冬抱住了她。

這,還是第一次。

“謝謝你,瞳,謝謝你,還有,對不起。”白冬在王瞳耳邊說。

“太狗血了啊,你這個木頭,你真是太狗血了。”王瞳破涕為笑說,“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白冬說,“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天神城嗎?”

回答白冬的是久久的沉默。

“哈,你們倆!”諶昊突然出現的聲音打破了氣氛,“這麼巧,你們也在?”

“哇,這是白冬吧,我沒看錯吧,這明明就是白冬吧。”

“哈,是。”王瞳笑著說,臉上還掛著眼淚。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這才一周沒見就要這麼激動嗎,和好了吧,和好了就行!”諶昊大笑著,“喝酒!”

“不行,他不能再······”王瞳有些擔心白冬。

“說什麼喪氣話!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喝幾杯酒還能怎麼了。”諶昊已經端起了杯子。

“拿你沒辦法。”

······

酒喝了很久,他們笑著,打罵著喝到了淩晨一點,王瞳把白冬送回了宿舍,準備離開。

“等一下。”躺在床上的白冬突然坐了起來,臉上還掛著酒氣。

“怎麼了?”王瞳站定,有點害怕,有點期待。

“諶昊今天很不正常。”

王瞳一愣:“什麼嘛,我的情緒你一點都不關注,對諶昊你倒是很在意,再說了,你才是最不正常的吧!果然木頭不管怎麼變都是木頭。”

諶昊苦笑,拉著她的小臂讓她坐到床邊。

“我找回了8歲的記憶。”諶昊的眼裏再次出現悲傷,這讓王瞳不知所措。

“哇,你今天也太狗血了吧,失憶的劇情都出來了嗎?”王瞳盡力想讓氣氛不那麼沉重。

“以前我一直都封閉了自己的情感,所以成了木頭,對不起,瞳,讓你和這麼一個我一起。但是我現在終於想起那些事情了,我不想再丟掉,我想直麵它。”

“聽不懂。”

“沒什麼,你隻要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就行了。”

“好吧。”王瞳靠在了白冬手臂上,她第一次覺得靠著白冬不是那麼虛幻,“諶昊怎麼了。”

“他好像遇到了什麼事情。”白冬說。

其實王瞳也感覺到今天的諶昊有些不對勁,這麼多年的交情,諶昊身上的情緒瞞不過她。

“不行,我得去找他。”白冬又想起了八歲那夜,是他意識到得太晚了,他搖晃著坐了起來。

“這麼晚了。”

“我不得不去。”白冬堅定地說。

王瞳歎了口氣,扶起了白冬:“別老是自說自話啊你這個醉漢,要不是我,你以為你回來的了嗎?”

......

十分鍾後,諶昊居住的賓館樓下,兩人下了出租車,突然襲來的既視感使白冬掙開王瞳的手衝進了賓館,朝諶昊所在的房間瘋跑,王瞳咬牙跟在後麵,櫃台見此情形也跟了上去。

白冬來到上鎖的門前,看向了後麵的櫃台經理。

“打開。”

“你這個人...”在看到白冬的眼神後,生物自救的本能讓他閉上了嘴。

雖然很荒謬,但是主管確確實實感覺到。違抗這個人,可能會死。

門開了,裏麵雜亂一片,白冬一眼看到了那個諶昊無比珍惜的,已經斷成兩截滑板。

“我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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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昊在海上無力的遊動,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將他卷入,漩渦的上麵是諸神,沒有表情的發光生物看著自己;下麵是地獄,流著哈喇的地獄惡犬長大嘴巴等著自己掉下去。

這肯定是個夢吧——諶昊想著,但是嗆水的感覺又似乎十分的真實。終於力竭的他被激烈的水流卷了進去,地獄惡犬湊過來用舌頭在他臉上、腳上舔舐,他有點癢,想笑,於是他晃了晃腦袋,地獄裏的熔岩、火山漸漸消失了,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娘炮。

“哇!”諶昊一巴掌拍在了娘炮臉上。

“哦,天哪!您終於醒了。”正在為諶昊給臉上抹粉底的娘炮捂著被打得有點酸脹的鼻梁說,“您如果再睡我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為時間的關係我們在您還在睡覺的時候就開始了工作,請您不要介意。”

諶昊迷茫地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小巧的水晶吊燈吊在上方,麵前是一個華麗的梳妝鏡,周圍忙碌著各種各樣的人,有人在剪裁西裝,有人在梳剪頭發,有人在為皮鞋縫上鞋底。

而他們服務的對象竟然是——自己?

諶昊閉上了眼睛,他明白自己還沒睡醒。

直到臉上再次傳來了被“地獄惡犬”“舔舐”的感覺。他有些懵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剛剛畢業的高中生,難道自己穿越到一個富家公子身上去了?或者說其實自己老爸是個放自己兒子接受平民教育的石油大亨?或者說自己被哪個高明的醫生發現自己擁有高貴的歐倫皇室血統馬上準備登基?那可真棒。

“他醒了嗎?”一個男人的聲音,諶昊從梳妝鏡裏看到了他,一個有著黃種人特征的男人,穿著合身的西裝,紅色的領帶配淡粉色的襯衫,一般隻有在bbc一些作秀的搞笑主持人會搭配成這樣。諶昊用鄙視的眼神看了那個男人一眼。此人已經被他定義為了基佬,說不定和那個打粉底的娘炮有一腿那種。

“嗯。”娘炮點頭。

“好了不用弄了,西裝和皮鞋還有多久?”已經被諶昊定義為基佬的陳梟從梳妝鏡裏掃了他一眼。

“已經差不多了。”

“給他穿上。”陳梟說。

諶昊享受帝王待遇般穿上了一身衣物,諶昊發現自己還是相當帥的。

“很抱歉突然把你帶到這裏來。”陳梟說,“這是我的名片。”

陳梟,二十三歲,投資的公司有:五德、caeser、palybay。電話xxxxxxx。

“看起來很棒。”諶昊在經曆了之前的事以後已經對此感到麻木。

“貓眼暴力女讓我轉告你,你是代表【維塔斯之星】來到歐倫的,這裏是【party】舉辦的一次舞會,你的發言將會代表【維塔斯之星】的立場。”陳梟說,“她還說,她說過,進入了就沒有退出,另外,會保證你家人的安全。”

“貓眼暴力女?”【party】組織諶昊是知道的,那是活躍在龍夏的另一個臭名昭著的組織。

“就是薩布琳,哦,對了,她還讓我把這個耳機給你。”陳梟遞給諶昊一個微型耳機,諶昊想起了那個女魔頭一藍一綠的瞳孔,不禁打了個冷戰,貓眼暴力女這個昵稱真的很適合她。

諶昊轉身走出門,突然暴富的猜想從他的腦子裏不舍的被扔了出去。陳梟在後麵跟了上去。

“遇上這種事我都認了,可是我想知道為什麼會派我這個甚至都還不算維塔斯成員的人來做代表?”諶昊問,“我差點以為自己就是社會的精英人士了。”

來來往往的麵孔大多是白種人,每個人都向他投去友好的微笑,金色的舞廳兩邊有著螺旋的樓梯,不知什麼獸皮做成的地毯踩上去十分舒適,水晶吊燈的燈光閃得諶昊感覺有些恍惚。

“事實上,他們的確都是社會的精英。”陳梟阻止了一個前來搭訕的,在諶昊看來非常性感的女人,“他們大多是【party】組織的讚助商,還有一些政府官員,有龍夏的,也有歐倫的。”

“為什麼他們會讚助你們這種人?要不是你們,我現在應該還躺在人間城的家裏看著電視。”諶昊怒視陳梟。

“這裏的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悲哀,從戰亂中走過來的人,有理由悲哀。”

“我以為你是壞人而不是某個人間城的文藝青年。”

“文藝青年也可以是壞人,不是嗎?”陳梟聳肩,“坐下吧,馬上開始了,你是我們今天的貴賓。”

像是響應陳梟的話,會場的中央升起了一個舞台,上麵站著一個穿著燕尾服的中年男人,鷹勾鼻子加上成條狀的眼睛,看起來蠻滑稽,但小眼睛裏冒出的精光卻展現出他的精神奕奕,頭上的水晶吊燈熄滅,聚光燈照到他的身上。

“女士們先生們!”他說:“我知道你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哦,威廉,你的兒子已經失蹤多久了?十年?你看你把頭發都等白了。”

看起來是個梗,場內的人都笑了起來。

“那是誰,創普,你記得你參加摔角比賽時帶的那個小醜麵具嗎?現在白王還帶著它。”主持人又引發了一陣笑聲,他帶著微笑等人們的笑聲停下來,如果不是他的臉太過滑稽,那麼還是相當從容而優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