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我知道這樣說會讓你很為難,但是,你能不能抽空多陪陪他,醫生說,這樣對病情有幫助。“
乒裏乓啷有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吳立趕緊跑進房間,黃花花見狀也緊跟其後。
房間裏亂七八糟,東西碎了一地,吳立驚叫一聲,”布頭,你的手流血了。“
”花花,床頭櫃有醫藥箱,幫我拿一下。“
黃花花拿了給他,看到呂布手心不停地滲血,估計是摔東西的時候給弄傷的。
呂布漸漸恢複神智,就近距離看到黃花花的側臉,眼裏閃過一絲欣喜。
”花花,你沒走啊?“
黃花花本來脫口就想說她馬上就走的,餘光看到吳立央求的眼神,隻好沉默著。
這樣的呂布不是她想看到的,當年那件事現在回想起來雖然不能說忘記就忘記,但畢竟也有些年頭了,再加上跟安布比起來,就更加顯得不足輕重了,她現在的心情大概是複雜的。
從來沒想過也有一個人對她用情至深,也從來沒想過這個人是當初將她耍得團團轉的呂布。
“黃花花,你去哪裏?”走到一半,被張蒙攔住。
此時她的心情是複雜的,想起那天吳立對她說的話。
“千萬別和張蒙說這件事啊。”
“他不知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布頭他的病,在上次我帶布頭去聚會的時候張蒙就知道了。我的意思是你千萬別讓張蒙知道我帶你來見布頭的事,還有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讓張蒙知道了,要是他知道了,沒我好果子吃的。”
黃花花眼神複雜的看向麵前很久沒見的人,這麼些日子過去了,對他的憤怒已經淡了許多,反而是越來越頻繁地想起他對自己的好。他不讓大吳告訴她呂布的事情,也是為了她好,不想讓她為難、也不想讓她愧疚吧?
“最近怎麼一到周末你就不見人來了,聽寶麗她們說你最近每個周末都回家,可我媽壓根說你沒回家,你老實說,你去哪兒了?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做兼職了?”
臨近期末,事情變得多了起來,張蒙每逢周末都會去找她但都不見人,越發感覺黃花花近來的蹤跡古怪。
聯想到高中那會兒,突如其來的不幸降臨到黃花花身上,她的父母雙雙死在車禍裏,那時候無憂無慮的黃花花變得性情暴躁易怒起來,也變得敏感脆弱起來,盡管她依舊有大房子住,有他和他爸媽的關心,還有一大群小夥伴的陪伴,但她似乎仍然沒有安全感。
直到那天,黃花花的班主任找到他媽,反映了她的情況,說她總是曠課,他們以為她是家遭突變,無法適應,不敢直接詢問她,就叫他偷偷關注一下。
那天他沒有上課,一天都悄悄跟著她,沒上一節課,就見她走出學校,他跟上去,看見她進了一家餐館,他沒多想,以為她餓了所以偷偷出來覓食,心裏反倒鬆了口氣,知道他看見她並沒有在位置上坐下來而是往後廚走去,這一看,當時已經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卻隱隱地想要掉眼淚。
寒冷的臘月裏,黃花花那雙肉嘟嘟的白嫩的手浸在髒兮兮的碗堆裏、泡在冰冷的水裏。
當時他沒有現身,直接找了爸媽把這件事說了,三人一陣沉默,後來還是她老媽直接把那堆文件遞給她,跟她說,這些存款夠她上完大學了,還有她家那棟房子,也是她的。最後,他媽還找了黃花花的大伯一家,請她們來照顧她,讓她重新感受到家庭的溫暖。隻是沒想到,這算是引狼入室了。
黃花花別開腦袋,“我都大二了,做兼職也很正常。”
張蒙心一沉,自打那後黃花花就再也沒有做過兼職,一是因為他們不讓,二是因為她也不缺那個錢了。黃花花這個好吃懶做的家夥,連大一那麼閑都沒有去做兼職,大二這麼忙,更何況還是臨近期末了,居然還去做兼職。難道是因為他和安布的事情讓她又失去安全感了?
“黃花花,你別賭氣了,你去做什麼,你哪能做得了?”沉默了半會他還是勸道。
一聽這話,黃花花不幹了,“我賭什麼氣,我做兼職礙著你什麼事了,再說了,我怎麼了我,我為什麼就做不了了呢?”
“黃花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說,你又不缺那個錢,做什麼兼職啊。”
黃花花舉起手來看了看時間,心裏焦急萬分,麵上卻不顯,“好了,我要遲到了,不和你說了,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吧。”
張蒙聽了喜上眉梢,“你真的願意聽我說?”
“是,但是不是現在,等我忙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