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1 / 2)

從市場回來以後, 藍提斯才發現他完全忘記了與希恩爾一起出去的初衷, 所以也根本就沒搞清楚他真正好奇的關於希恩爾那位愛人的故事。

不過這些事以後都會有機會知道, 就像在隔了這麼久以後, 藍提斯終於又對安德烈多了那麼一點點的了解一樣。

他發現越了解安德烈這個人, 就會越深刻的發現他這個人並不像一開始見麵時想象的那樣嚴肅冷漠, 而是更加人性化, 更加隨心所欲,無拘無束。甚至於在相對來說年輕的時候,他也像那些頭腦發熱的小孩子們一樣, 不顧一切的做過一些衝動的行為。

真有趣。藍提斯想。

晚上他和安德烈又與希恩爾一起吃了餐飯,不同的是希恩爾這次帶來了這個城市裏最大的幾個商家,他們的態度遠遠沒有之前那個絡腮胡那麼咄咄逼人, 這也使得藍提斯對薩阿德產生了不少的好感, 至少看起來不像之前那麼討厭。

之後那一天的早晨,他們在與希恩爾道別了以後, 很快就離開了。

“所以, 您來尋找雷瑟先生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藍提斯騎在馬上問坐在自己前麵的安德烈——考慮到藍提斯已經能逐漸適應在馬上的奔波感, 這樣坐更方便安德烈駕馭馬匹。

“主要原因是要給他送去一樣東西, 其次也是因為我們很久沒見了, 所以特地繞過來看看他最近的情況。”

“一樣東西?”

“你之前交給我的東西。”

藍提斯瞬間明白這東西指的是什麼, 在一陣尷尬和心虛的漩渦裏攪了幾圈後,他又感到不太能理解,“為什麼要將那東西交給雷瑟先生?萬一在將來的某一天, 他回法國的時候被人家發現了, 那可不是什麼能夠輕鬆解釋的事兒。”

“沒事。”

藍提斯沒太弄明白他這個沒事是指希恩爾不會出事,還是指就算希恩爾出了事也沒關係,“......那他拿著那東西能做些什麼?”

“還回去。”安德烈說,“他自己有辦法。”

“我隻是再一次覺得我當時所做的事十分愚蠢。”藍提斯在他身後做了個古怪的表情,“簡直天理難容。”

“知道就好。”

“......”

在他們騎著馬穿過城市邊上的叢林時,藍提斯還在四下觀察著,順便眯著眼小小的打一個盹兒,他把自己的手臂用繩子緊緊地纏繞在馬鞍上,頭微微向前傾靠著安德烈的背,睡得不沉,所以不用擔心會摔下去。

在他半眯著眼小睡的時候,□□的馬忽然一個趔趄,陡然向前倒去。與此同時,安德烈迅速轉身抓住他往旁邊避開,盡管如此,藍提斯的手腕還是被馬往前跌倒的前衝力勒得一陣酸麻。

安德烈一句話都沒說,從身側抽出匕首,劃斷藍提斯手上纏著的繩索,拉著他躲進了旁邊的樹叢。

右邊的手才剛剛處理好傷口,左邊的手又被勒出了好幾道紅色滲血的痕跡——藍提斯還在一臉糾結的心疼自己這對命運悲慘的手臂,就被安德烈抓著肩膀按倒在了路邊的茂密樹叢裏。

安德烈把他壓在滿是雜草和落葉的地上,身體也伏下來,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見鬼了。藍提斯壓住都已經竄上了喉嚨的疑問,一動不動,靜靜聽著四周的動靜。

那匹可憐又倒黴的棕馬趴在地上一聲重一聲淺的哀叫著,昭示著它此時所承受的痛苦。藍提斯想,或許是它那條健壯的馬腿被箭射中了,也或許是它撞上了陷阱。但沒等他猜測多久,就聽見了一陣嘈雜的馬蹄聲和交談聲,藍提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他把頭輕輕側回來,看著這時候離自己近得不可思議的安德烈的臉龐,他甚至能感受到船長先生輕而緩慢的呼吸。

安德烈低著頭,明亮深邃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藍提斯,一直到那些人的動靜逐漸小了下去,才慢慢站起身,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應該是莫魯的人。”

“這麼快就追來了?”藍提斯拍了拍身上的樹葉殘渣和雜草,“為什麼沒有繼續找我們?”

“我們已經很靠近莫魯了。”安德烈說,“他們也許隻是在打獵,不一定知道沙奇瓦在找我們。”

“沙奇瓦?”

“之前在莫魯商會裏的那個又老又肥的人。”

原來是那個絡腮胡。藍提斯聽到安德烈毫不客氣的比喻,忍不住笑起來,“您還真不客氣。”

“沒什麼好客氣的。”安德烈走出去看了一圈,說,“馬被他們帶走了,我們盡快趕到海邊離開,在這裏待久了容易被發現。”

“隻不過是做個生意,為什麼那個絡腮胡會不讓你離開?”藍提斯皺眉問,“商人之間的交易,難道還能用強迫的?”

“不能。而且就算簽了合約,隻要我回了西班牙,這份交易賬單就沒什麼作用。”安德烈解釋道,“但是如果我毀約,他們就能拿著那份合同去找西班牙各大碼頭的麻煩,也會對我們商會的信譽造成很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