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事?”羅福斯挑眉, “慶祝你以後絕對不會像我這樣擁有一個可愛的小天使嗎?”
“......這也並不值得慶祝。”藍提斯揉了揉脖子,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 我想我都已經成功了——看著吧, 羅福斯, 你會感到驚訝的。”
“你的語氣就像是在謀劃一場龐大的陰謀。”羅福斯說, “聽起來感覺你是在琢摸著怎麼陷害我們的船長, 而不是如何追求他。”
“......實際上如果我真的成功了,也算是害了他。”藍提斯坦然的說,“你不這樣想嗎?”
“站在客觀角度上來看, 是的。”羅福斯點著頭,“但是站在兄弟的角度上來看,我認為你做得對, ”他拍了拍藍提斯的肩膀, “上吧!”
“既然這樣,兄弟, ”藍提斯握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無論我是成功還是失敗——你都是幫凶, 逃不掉的。”
羅福斯迅速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可憐的小藍提斯, 你怎麼就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呢?你放心, 兄弟我會傾盡全力替你改邪歸正的——你覺得這幅表情如何?”
“我敢斷定船長先生是不會相信你的,幫凶。”藍提斯站起來笑了笑,“我現在去看看小艾米, 一會兒帶她回來。”
“我知道這次航行你是領了工錢的, 藍提斯,”羅福斯提醒道,“艾米的生日快到了,別忘了給她買禮物,你知道的,小姑娘總是喜歡些古靈精怪的小玩意兒。”
“放心吧,我一定會讓她開開心心回來。”藍提斯答應一聲,就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著該選擇什麼樣的禮物,他可不能在大街上亂晃,然後像普通人那樣慢慢挑選——那張通緝令一直沒有失效,就像是一片濃厚的烏雲,籠罩在他頭頂的天空。
最後他決定送小艾米一條精心製作的手鏈。他戴上帽子將臉遮住,在市場裏選購了一小批漂亮的材料,打算先去船長大人的莊園看看,再回來尋找鐵匠鋪。
藍提斯在走出市場的時候,看見一個和他一樣戴著帽子的男人正站在市場的出口,帽子遮住了他的半邊臉,但藍提斯有一種荒謬的直覺——這個人一定正盯著自己看。而且他莫名覺得這個人的身材看著有點兒眼熟,這個認知使他加快了腳步,並專門選擇了偏僻的小路行走。
藍提斯很快走到安德烈的莊園前,像往常一樣敲響了那扇大鐵門。之前見過的女傭小跑著要過來開門,但凱瑟琳比她更快。她從後花園那裏幾步就躥過來,為他拉開了門,“歡迎你來,藍提斯。”
“抱歉打擾了,小姐。”藍提斯禮貌地說,“我替我的好兄弟來看看小艾米,她玩得開心嗎?”
“在這一點上,你就放心吧!”凱瑟琳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怎麼會讓她感到難過呢?她本來就該是天真無邪,快樂純潔的。”
“當然了,你說得對,女士。”
“實際上你來得正好。”凱瑟琳說,“我正打算去找你呢,安德烈想跟你說些事兒——他的表情不太好,可能事情的發展有些糟糕了,藍提斯,你得小心些。”
藍提斯感覺自己的眼皮突突跳了幾下,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剛剛站在市場裏的那個人,“我會小心的,凱瑟琳,謝謝你的提醒。”
這還是藍提斯第一次真正踏進這座精致的建築,屋子裏的風格和擺設都和藍提斯想象中的極其相似,完全符合安德烈沉靜安穩的性格和高尚的審美。走廊裏的台子上擺放著一排排大小形狀各不相同的酒瓶,看起來已經有了一段不短的曆史。牆上的壁畫右下角都有簽名,另藍提斯驚訝的是,這些畫作裏竟然還有凱瑟琳的作品,她的畫技雖然說不上出神入化,卻一定下了功夫。最令藍提斯感到讚歎的,就是這座大房子裏隨處可見的書籍,這些書擺放在櫥櫃裏,桌凳上,或者幹脆摞在牆角,看起來雜亂無章,但仔細看看就知道這些書都是被精心分過類的,整整齊齊——這和他父親的行事風格實在是太像了。
“我已經想見你很久了,小家夥。”
從藍提斯的背後傳來這樣一個聲音,聽得出來是位中年時期的婦人在說話。
藍提斯轉過身,對上這位婦人安靜平和的眼神。她正站在一間房間的門口,身邊是擺放在台子上,看起來就極為名貴的花瓶。她的兩鬢花白,眼角也布滿皺紋,但眼睛卻明亮無比,站姿也挺拔端正。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藍提斯就猜出來這一定是安德烈和凱瑟琳的母親——利奧維斯夫人。他覺得心裏極度緊張起來,連雙手都忍不住握成了拳,但還是轉身恭敬地鞠了一躬,“很高興見到您,尊敬的夫人。”
這位充滿了貴氣的夫人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露出笑容,而是直接說:“安德烈找你有事,你就先去吧。離開前記得來找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