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為我抹去悲哀(1 / 2)

對於剛剛墜入愛河的人來說,最痛苦的莫過於分離,而這短短幾天的分離,卻讓我深切地體會到了別離的愁苦。“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我真的相信了相思也是一種病,一種讓人茶飯不思、徹夜難眠、能危急生命但又能馬上治愈的病,它的良藥就是相思的人得以廝守。

哲華比賽的前一夜我又失眠了。輾轉反側,我聽見我的內心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去,去吧,去看他比賽,去接他回來!然後,又變成無數個小小的聲音在說,聲音逐漸變大,最後彙聚在一起,呐喊起來。我翻身坐起,這呐喊讓我亢奮不已,對,去看他比賽,去接他回來!我看一下時間,淩晨三點。我睡意全無,開始收拾東西,琢磨著怎樣請假。六點鍾,夜色猶濃,我已置身於車站裏了,買了七點鍾的車票,這是最早的一班。七點差十分時,我給經理打了一個電話,我沒有多說,隻說有急事要辦,想請假,多久不好說,再聯係。也許是我的語氣太過於急切,急切地有些顫抖,經理沒有多問,就答應了,我想,如果他再多問一句的話,我的淚就下來了。

到省城車站要六、七個小時,再坐車到比賽現場——省音樂學院,即使再快,也是下午了,不知道會不會錯過哲華的比賽?

雖然一夜無眠,我卻毫無倦意。興奮令我有些坐立不安,我不停地換著坐姿,而其他乘客多半都靠著椅背沉入夢鄉,補著未睡足的覺。車窗外高速路旁的欄杆成了一條流動著的、永無止盡的線條,盯著那線條,我恨不能長出一對翅膀,頃刻間飛到哲華的身邊。

音樂學院並不難找,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去找,在車站就直接坐了一輛的士,要花多少錢已經不是我關心的事情,盡快趕到比賽現場才是唯一重要的。

當我進入音樂學院,找到劇院,從側門悄悄進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二點半了。掀起門簾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舞台上端端正正坐在鋼琴前的正是方哲華,他的臉在舞台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生動,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清晰可聞,充滿著深情:

“在彈自由選曲之前,我想說幾句話!我想,大家都知道我的情況——一個雙目失明的不健全的人,原本我的世界裏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我終日足不出戶,日夜與鋼琴為伴,以此打發我殘缺的人生,沒有理想、沒有追求,更無所謂報負,我將自己給遺棄了!可是,有一個女孩,她卻我視為珍寶,將我從黑暗的泥沼裏拉了出來!她心地純潔善良,勝過天使,她的柔情和她的愛就如同綿綿江河,永不枯竭!是她點燃了我的生命之火,是她讓我坐在了這裏,所以,我想把我的這首原創歌曲送給她——我心中最最最珍貴的人!心心相印,我相信她一定能夠聽到!”

觀眾席上一片嘩然,有驚呼,有掌聲,也有稀奇。我呆立在門邊,巨大的震憾和感動讓我不能動彈。

琴聲已緩緩響起,調子柔美而深情,全場立刻鴉鵲無聲。哲華的噪音動人心弦,他唱的是:

“ 潤澤如水,梔子花開,

花香兒濃,花兒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