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顯得格外清冷的家,一夜無眠,過去的三年,過去的哲華,現在的哲華,重逢後的這短短的二個月,輪流著折磨我,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還好不用上班。
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在手機裏看時間的時候,同時看到了兩條未讀短信,打開一看,一條是新聞早報,而另一條的標題是“方哲華”三個字,內容是“我在你家樓下等你!”時間是清晨八點。
我從床上一跳而起,鞋都沒有穿,直奔窗口。都四個小時了,他還在嗎?後麵的窗下沒有,我又奔到前麵的窗子,還是沒有,他走了。是啊,誰有那麼傻,能等上四個多小時?也許他上來敲過門的吧,而睡熟了的我沒有聽見?
我加快速度地洗漱、換衣,然後直衝樓下,把樓前樓後走了一遍,確實沒有見到他的影子,我再往前走了一段,快走到小區大門口了,還是沒有,他肯定是等不來走了。我歎了口氣,折回身子。我驀然驚跳,迎麵大踏步而來的赫然就是我正在尋找著方哲華。
“你是在找我嗎?”他的笑容有如陽光,指一下樓那邊供小區的人健身的小廣場,“我剛剛在那裏,陪幾個孩子玩滑板。”
“不,不是。”我脫口否認,臉卻發起燒來。站在這裏,隻看得到廣場的一角,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在那裏,想必我剛才屋前屋後走著找的樣子都被他瞧見了。要不,他怎麼知道我在找?
“你總是口是心非。”他的口氣顯得語重心長。
我別開頭去,臉燒得更厲害了。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說著,我感覺有風掠過我的麵頰,然後我的手臂失重了,低頭,是他拉起了我的手,正不由分說地往小區外走。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我失去了抗拒的能力,腳步被動地跟著他的步伐邁動,意識變得模糊而單一,似乎除了心跳,其它的一切都已停止。心髒用力地撞擊著胸腔,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眼前的路變得狹小,似乎還發出了耀眼的光暈,那光暈之下,兩隻連在一起的胳膊有節奏地晃悠著。
“你有吃中飯嗎?”
他的聲音陡然讓我清醒過來。
“還沒。”我說著輕輕抽了一下我的手。
他便放開,似乎有點歉意:“對不起,剛剛情急之下,就……”
他的這句話猶如寒冰。情急之下就是無意了,在他隻是無意,而在我卻是驚濤駭浪啊!他也經常這樣拉方心怡的手吧,而拉上我的手,也許隻是一種習慣罷了。
我加快了腳步,想必我的臉色並不好看,因為我聽到了他說:
“你……你生氣了?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
他越抱歉,我步子越發快了。
“迎藍!”他突然在背後叫我的名字。
我渾身一顫,不由地停了下來。
“如果……如果我說我是故意拉你的手,你是不是更生氣?”
他走過來,站到我的麵前。
“五年前,是你一直拉著我的手的,對不對?”
我低著頭,隻能看到他修長的腿和一塵不染的鞋尖。
“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我再聽到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