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忍住笑,揉了揉玄瑤細細軟軟的頭發,“等你十八。”
玄瑤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還有七年,他們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待上多久,有些不樂意,跟方寒討價還價:“十六,還有你明天就要娶我當皇後!”
這話說的實在很有一代寵妃風範,昏君方寒想了想,說道:“立後可以,十八再行婚事。”
玄瑤搖搖頭,“我不,人間的姑娘十六歲嫁人的多了去了,為什麼還要多等兩年?你就這麼想七年不和我親近?”
方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態度卻很堅決,“十八。”
玄瑤氣得打他,方寒好脾氣接下,玄瑤更生氣了,把焐的溫熱的被褥全都拖到自己這邊,背對著方寒,氣鼓鼓的睡覺,方寒無奈,正要下床去取被褥,玄瑤挪了挪,似乎是不經意的把被褥又推回一半。
方寒更加無奈了,真切的體會到把妻子當成女兒寵,實在是件累人的差事,寵這一個就累得半死,還是不生女兒的為好。
次日方寒果然下旨立後,天子喜事自然要大赦天下,方寒順手赦免了待斬的幾個犯官家眷,改為流放,做了那麼多年天帝,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連坐,唯一沒有赦免的就是小雪的主家,說他狠心也好,說他冷血也罷,既然這些人覺得別人的命都不是命,他也不需要覺得這些人的命是命。
立後之事在朝中並沒有掀起太多波瀾,承天帝的新政得罪了一大批舊黨的同時,也一手扶持起半個朝堂的心腹官員,這些官員在暗自嘀咕幾聲自家陛下的癖好之後,無一提出異議,眾人的目光還是集中在新政上。
立後大典那天玄瑤刻意讓描妝的宮人在臉上拍了很多的粉,直到這些粉把五官都蓋得模糊,才滿意的點點頭,隻是臉可以蓋過去,身高卻不能,看著自家八尺有餘的陛下情意綿綿的把鳳印交到一個矮了一大截的小姑娘手上,宛若一個慈祥的爹爹牽著女兒三拜九叩,群臣紛紛在心裏露出了沒眼看的蒼涼表情。
就算很不想承認自家陛下是個變態,也不得不承認……
相比之下,禦前太監很是沉穩,他已經經過了血與火的考驗,並且成功的被自家陛下洗了腦,什麼叫那個癖好?自家陛下明明是和小雪姑娘兩情相悅,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這是多淒美的愛情!這是凡人能夠理解的嗎!不能!
方寒不在意別人的想法,玄瑤本來是不在意的,但是看到群臣百官的反應,她咬了咬下唇,輕輕的拉了一下方寒的袖子:“我是不是過分了?應該遲幾年再說的……”
方寒愣了一下,握住她的手,“怎麼會,我恨不得立刻宣告三界六道,諸天神佛,你是我的妻,生生世世都是。”
玄瑤握緊了方寒的手,鳳印也不要了,一把撲進他的懷裏,方寒不假思索,一把抱住她,輕聲歎了一口氣。
……
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不算長,玄瑤比方寒早一步離開,方寒沒有猶豫的陪著玄瑤一同安眠,之前方寒就隱隱約約猜到一些,果然片刻之後,明亮的光影落在眼前,他睜開眼睛,正見玄瑤笑意吟吟的趴在他身上,用指尖一下一下的戳著他的眼睫毛。
方寒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天,“東華這小子,都學會折騰人了,我還真以為我們回不來了……”
玄瑤抿著嘴兒笑,替東華說話:“別說他,我可不覺得折騰,我還想把以前的債一條條找你算回來呢,你覺得我折騰?”
“好,算,一條一條算。”方寒無奈的拍拍玄瑤,“就怕你嫌累。”
玄瑤哼道:“我不嫌累,爹——爹!”
方寒整個人臉都黑了,顯然是想起了最後一世的自己,玄瑤一有事情就把這舊賬翻出來噎他,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好,不累,你說不累就不累,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把以前失去的,一條一條補回來,好不好?”方寒輕輕的捧起玄瑤的臉龐,認真的說道。
玄瑤眨了眨眼睛,“你欠我那麼多,要補償很長很長時間。”
方寒道:“永遠。”
天空上,大片五色的祥雲聚了又散,直到風漸漸平息下來,這些祥雲才慢慢的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哭臉,天空下,一對仙人緊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