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莫德的歎息（十二）
我就像是一隻卸了氣的皮球，軟軟的攤在了椅子上。目光看上去也有些呆滯，傻傻的盯著桌子上的那本《半生緣》。
沈婷的母親瞧了一眼我擱在桌上的那本《半生緣》，輕拂著小說的封麵繼續說道：“沒想到你也喜歡看張愛玲的書。張愛玲曾經說過，‘出名要趁早！’不過對於男人來說，大器晚成的情況似乎更多一些。許多事業成功的男人到都是將近四十歲的時候才迎來自己的事業高峰。你還很年輕，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所以你盡管可以去大膽的嚐試，不用害怕失敗！跟我相比你實在是太幸福了。年輕真的很好！”
“阿姨，你還有婷婷啊！婷婷是個很出色的女孩子！”
“我自己的女兒什麼樣子我心裏很清楚。婷婷的性格不適合當導演，但她一定會是一名好演員。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成為一名導演的話，沒準婷婷還能幫上你的忙。”
我似乎嗅出了沈婷母親話語中的特殊味道。可是對於我來說成為場記或者是攝影助理似乎都是遙不可及遠在天邊的事情。於是我又繞回到了剛才的那個問題之上。
“阿姨除了您剛才所說的那幾條路之外，想要成為導演還有其他的途徑嗎？”
“有啊！當然有！條條大路通羅馬嘛。比如……演而優則導。”
“演而優則導？您是說從演員轉行去做導演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像香港的周星馳，馮德倫，還有內地的徐靜蕾都屬於這一類。但是好演員並不一定是一個好導演！由演員轉型去做導演的成功例子很少，基本上是鳳毛麟角。”
說著她又喝了一口咖啡，意味深長的注視著我繼續說道：
“嘉豪就我個人的視角看來，以你的外形氣質如果真的隻是躲在監視器後麵實在是太可惜了。相比做導演，也許你更適合做演員。”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沈婷的母親稱讚我。可是我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反而有些許的失落感。
“其實我並不是很看好你跟婷婷的這段感情。但是那丫頭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她認準的事情九條牛都拉不回來。我也不想讓她日後怨恨我這個母親。可是你和婷婷都還太年輕了。你們現在隻知道愛情的甜蜜，卻不知道愛情的苦澀。我問你，你真的能保證自己這一輩子就隻愛我們家婷婷一個人嗎？”
“我能……”
可是那個“能”字才說了一半，沈婷的母親就無情的打斷了我。
“我不喜歡聽別人說假、大、空，的話。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在回答我。我想可能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娛樂圈就像是一個大染缸，盡管你現在是一張白絹，假以時日你還能保證自己是一張潔白無瑕的白絹嗎？告訴你，我是過來人！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我再一次沉默了……
因為我真的無法反駁她的論點。
“我今天之所以想見你，就是覺得你這個孩子本質還不錯。所以我想給你提供一些建議。如果你真的在乎跟我們家婷婷之間的這份感情，如果你真的想成為一名電影導演的話；那就放棄現在的一切，帶著你母親跟婷婷一起去美國。婷婷還有半年就要畢業了，我和她爸爸已經給她聯係好了美國那邊的學校。你要是考慮好了，我可以讓婷婷爸爸幫你聯係紐約電影學院，半年之內如果你能夠拿道留學簽證的話，就可以跟我們一起去美國。等你跟婷婷畢業之後，你們可以選擇留在美國發展。畢竟好萊塢的機會要比國內多的多。另外關於你母親的病情我也谘詢過幾位在美國當醫生的朋友。雖然目前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治療方法，但是那邊的醫療條件肯定要比國內要好。也許有一天你母親的病還會有治愈的機會。當然還有另外一種選擇，那就是馬上跟婷婷分手。好在你們現在陷的還不是太深。長痛不如短痛。我大不了做一回惡人罷了！你放心我不會強逼你，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