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一張麵容,墨發盡數以那金紫色的玉冠給束了起來,冠玉膚色,細長的眉恰到好處,左邊的眼尾處,還以那描影,細細地綴了一片似菱形又似海棠花瓣的花樣,半紅半紫,妖美逼人。
眉,眼,鼻子,還有那緋紅至冶的唇瓣,無一不是透著賜的艶華嬈色。
如此之人,就在她的眼前,即便是看慣了他,依然會讓華玲瓏輕易地便被恍了心神。
纖白的指尖跟著一點,輕飄飄地便解了華玲瓏的啞穴,也一並讓她回過了神來。
華玲瓏靠在容曄的身前,菱花嘴跟著微微一勾:“再不來,華姐就要被人給拐跑了。”
看在沒有跨出帝都城,沒有讓她打臉,還這麼好看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好了。
容曄隻是一邊攬著華玲瓏輕飄飄地下了馬車,一邊又腳尖一點帶著她一道坐上了那來時的馬背,跟著淡淡開口:“有曄在,拐不跑的。”
誒喲喲,真是莫名地有信心。
華玲瓏一邊靠在容曄的懷裏,一邊像豬似地哼哼唧唧了一聲。
另一邊,吾蘭手下的人,跟容曄手下的人,都已經停了手,畢竟華玲瓏都已經到了容曄的懷裏,再堅持下去也是徒勞無功。
吾蘭站在護衛的身後,隔著些距離卻是看向了那馬背上的容曄,悶聲咳了咳,隨即才沉聲開口:“你是如何認出她的?”
明明已經將真正的華玲瓏給模仿到位,足夠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可是還沒有出帝都城,便被容曄給攔了下來。
如此速度,比他隻慢上一步,怕是一開始便漏了餡。
事實上,的確是如此。
一隻手攬著身前的華玲瓏怕她跌落,另一隻纖白的大手,跟著就執起了韁繩來,容曄微微抬起眸來,瀲灩深邃的墨眸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站著的吾蘭,緋唇跟著帶出一抹妖美無雙的弧度來:“是她,如何會認不出?”
溫淡的話音落下,容曄卻是一拉韁繩,將身下的馬匹給利落地調了個頭,隨即帶著一道坐著的華玲瓏疾馳而去。
其餘七道藏青色服飾的身影,跟著飛身上了馬車,也是齊齊一拉韁繩,跟在了後麵疾馳而去,帶出些許的揚塵來。
隻留下一臉怔愣的吾蘭,跟其餘一些麵麵相覷的暗衛。
是她,如何會認不出麼?
怪不得,怪不得華玲瓏會對他如此信任,怪不得華玲瓏會為了他豁出命來。
他明明是很羨慕的,可是終究是得不到了。
華玲瓏,就此別過。
低低一歎,吾蘭隨即斂下那一雙湛藍色又透著絲絲涼薄的眸子來,腰間掛著的鈴鐺跟著響了響,卻是帶著自己的人手徑直向著那已經打開來的帝都城外走去。
--此處是接近尾聲的分界線--
襖馬匹,一路疾馳,卻是穩穩地到了郡主府。
華玲瓏剛一落地,便被霓魘兒給架著急急忙忙地去梳妝換衣裙了。
成親的吉時倒是還沒到,隻是不能太過耽擱,畢竟這時間溜過去也是極快,尤其是如此不能誤了吉時的場合,一行人,都是急急忙忙地進進出出。
華玲瓏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那個現出來的女子人影,竟是格外地安靜了下來。
“一梳梳到頭。”
“二梳梳到尾。”
“三梳梳到白發與齊眉。”--
雖然需要趕時間,這一梳頭的環節,卻是由霓魘兒來做的,難得地一臉正色,纖纖玉手執著那一枚象牙梳子,每梳一下,紅唇裏麵還跟著念出一句極為認真嚴肅的話語來。
念到最後一句,霓魘兒竟是還吸了吸鼻子,風情萬種的美眸裏麵,跟著似泛上了一抹水光來。
攏芝則是伺候著華玲瓏上妝,聽得霓魘兒那有些發顫的語調,緊接著便跟著哽咽了一下,隻是什麼話都沒有,隻是繼續手腳利落地忙著為華玲瓏上妝。
這兩個不爭氣的,搞得這麼煽情做什麼?
華玲瓏隻是一臉乖巧地坐著,看著那梳妝鏡裏麵的自己,大概是覺得有些太不真實,認真地眨了眨眼,及至看著那鏡子裏麵的水眸也跟著眨了眨眼,華玲瓏才終於覺得真實了起來。
因為吾蘭的那一出,讓她才剛剛恢複過來,到了這一刻,華玲瓏才終於明白過來,今日,她是真的要跟容曄成婚了。
心情,莫名地有些怪怪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那種激動和緊張,還有其他不知名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的感覺。
本該如茨,卻又帶著掩不住的交織情緒。
跟她當初看著華白琛跟豫寧畫完婚的那一刻,完全不是一種可以相提並論的感覺。
霓魘兒替華玲瓏梳完頭,剩下的事情便是上妝和更衣了,都有其他的人在忙活,霓魘兒美眸一轉,然後往華玲瓏的跟前又湊了湊,特別猥瑣地就從自己那寬大的水袖間摸出來一本什麼冊子就隻往華玲瓏的手裏麵塞。
“拿著拿著,一會子路上多學習學習-”霓魘兒壓低了聲音,一邊將那本冊子塞到了華玲瓏的手裏,一邊對著她聲開口。
華玲瓏垂下眸去,待到看清手裏麵拿著的是何種冊子的時候,眉眼跟著就是不受控製地一抽。
禦男七十二房術經典版?
什,什麼鬼,這居然塞給她一本春宮圖?!
手裏的冊子,似乎格外地燙手,華玲瓏特別速度就一把丟給了霓魘兒,還沒上完妝的麵容上卻是先多了一抹濃重的腮紅:“趕緊收好東西閉嘴,不然老子給你一腳踹出去!”
霓魘兒咯咯一笑,見著華玲瓏明明臉紅卻又硬生生地要憋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來,跟著就挑了挑眉:“丫頭片子,這可是姐姐的珍藏本!”
一般人想要,她還不一定舍得給呢,華玲瓏居然還不知道珍惜她這個做姐姐的一片好意。
華玲瓏挪了挪身子,離著霓魘兒遠了一些,這才對著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過去:“留著您自己用吧。”
都是幾個正經人,整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