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木樓隱於桃樹林之間,從石徑過去,路上有許多花瓣,不過不是樹上落的,是人工撒的,散著花香,樹上的桃花還是小小的花骨朵。張問走到樓前,隻見沈碧瑤已經等在那裏了,隻見她穿著一身淺色的襦裙,八幅長裙的裙邊上繡著花紋,裙身隨風輕輕蕩漾,讓她的身形看起來輕盈柔美,一張南方女子特有的秀氣瓜子臉,細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偏偏這樣極美的眉宇之間,帶著淡淡的愁緒,就像天生就有的一般。
沈碧瑤是一個仙女,凡間再也別想遇到這樣的女人。
她的整個麵龐細致清麗,說不出的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她的身材流線非常流暢,堪稱自然的完美,真是多一分則甚、少一分則欠。張問從來沒有在屋子外麵看過沈碧瑤,她好像從來都在房間裏呆著,不會出門一步,此時她卻意外地迎到了門口,這中間的關係轉變很微妙。
那個孩子正抱在一個奶娘的懷裏,站在沈碧瑤的身後。
沈碧瑤等張問走到麵前,便輕輕彎了一下腿,用純淨清脆的聲音說道:“妾身見過相公,相公從溫州遠道歸來,妾身理應到莊門迎接,卻未成行,絕非故意怠慢相公,而是妾身確實不習慣露麵人前。”
沈碧瑤和張問雖然有過一次肌膚之親,但是確實很少見麵,她說起話來讓張問總覺得有些疏遠一般。張問搖搖頭道:“碧瑤既然稱我為相公,就別這麼說話了。來,把翠丫抱過來讓我抱抱。”
奶娘把翠丫抱過來時,張問見女兒的眼睛如潭水一般清澈烏黑,皮膚好得不得了,頓時迫不及待地抱在懷裏,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小丫頭的小鼻子,笑道:“快叫爹,叫爹……”
翠丫在被張問一逗,咯咯笑了起來,張問更加高興。
沈碧瑤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說道:“翠丫還不到一歲,怎麼就會說話了?”
“和你娘長一個模樣,長大了肯定是個漂亮姑娘。”張問哈哈笑道,“哈,碧瑤你看她這眼睛鼻子,真像我啊。對了,你是我的孩兒,當然像老子了!”
沈碧瑤眉間的憂鬱更甚,她小聲說道:“左臂治不好了,看過許多郎中,都說以後她的左胳膊隻能這麼長……”
張問心裏一痛,見沈碧瑤的愁緒更濃,想起她也有缺陷,這母女倆真是惹人可憐。這個世界畢竟是塵世,所謂完美隻是表麵,總是有仇恨、惡毒。
翠丫又觸動了沈碧瑤的心,讓她臉上籠罩了愁雲,張問不能跟著一張愁臉,他在翠丫的臉蛋上親一口,笑道:“沒事,翠丫有老子這個爹,照樣是全天下上上品的孩兒。對了,我給翠丫取了個大名,叫張瑾初,碧瑤覺得怎麼樣?”
“張瑾初……這個名字真不錯,以後咱們翠丫就叫相公取的名兒,張瑾初。”沈碧瑤淺淺地笑道。
張問輕輕捏了捏翠丫的臉蛋,說道:“這個瑾字,和你娘一樣,帶個玉,瑕不掩瑜,她照樣是塊美玉。”
沈碧瑤聽罷幽幽看了一眼張問,目光多了一些情意,“相公風塵仆仆,妾身已為相公準備了熱水,相公先沐浴更衣,妾身還備了一桌酒菜,一會陪相公小酌幾杯,以消之勞。”
張問笑道:“好,到了這梅家塢,我真是到家的感覺了,京師青石胡同的家,反而都不想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