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狗在一旁開口說到:“咱是不是還要弄點動靜出來啊,最好有多慘整多慘,我去弄雞血去,晚上正好做個燒雞公。”
“唉,說起這個,為啥還要特意找楚三哥來叫啊,直接我嚎一陣不省事嗎?”孟嵐重有些不解地問他姐。
孟嵐琥給他弟弟一個詭異的眼神,說到:“你叫來叫去都一個調子,就是挨揍挨打的聲音。那算不上什麼,回頭你聽楚兄弟叫就知道了。以後你也上點心吧,長一副聰明伶俐俊麵孔,肚子裏卻是個實心笨地瓜,一個人出門估計還趕不上丁小胖有心眼,嘖……”
不多時,為這事幾天前專門從省府趕來的楚月易到了。在聽了孟嵐琥的吩咐後,他有點尷尬地看了看旁邊瞪著雙大眼睛的某個好奇蠢地瓜,咳嗽了聲說:“承蒙娘子看得起,楚某人獻醜了。”說完,就張嘴叫了起來……
而隔壁屋子裏,雲堅正在不安地走來走去,突然他聽見旁邊房間裏傳出一陣慘叫,那叫聲中夾雜著恐懼、哀求、憤怒,讓人聽著毛骨悚然。
也是雲堅自己想不開,他越是怕越是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下去……
“不!不要啊!”
“老爺,你放了我吧!求求你!啊~~!”
“痛!好痛!救命啊,不!!!”
“啊!!求,求你,不要!”
……
“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嗚嗚……”
……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屋子裏終於安靜了下來。雲堅此刻已經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
這時,他已經模模糊糊地知道,隔壁發生了什麼。往日裏,路邊某些混人偶爾也會說幾句葷話,聽多了自然也知道,仿佛男人也是能賣身的,且多半也是賣給男人。
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有一日會落入賣身的火坑裏,這一旦進去了,再出來還能有什麼好嗎?
雲堅在這邊絕望恐懼地快要崩潰了,而隔壁屋裏,孟嵐琥和楚月易則忙著給有些被嚇傻了的某人化妝打扮。
“姐,我腿軟。”蠢弟弟心裏充滿陰影。
孟嵐琥看著不爭氣的家夥,一瞪眼說:“趕緊的,你就保持個半死不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狀態,進去怎麼慘怎麼叫,不要說話,也別理他,自己發會瘋就得了。”
楚月易無語地看著這倆姐弟,感到自己可能太老了……
深夜,雲堅聽到房門被人推開了,黑暗中,仿佛是之前那個壯漢又抗著重哥走了進來。
對麵床鋪上傳來一聲悶響,那壯漢仿佛拋屍般把重哥丟到了床上,接著就離開了。
等了一會,雲堅摸索著,下了床。他想看看,重哥到底怎麼了。
可沒等他走過去,就聽對麵床上傳來壓抑地哭嚎聲。那哭聲極其可怕,時高時低,淒厲中帶著瘋狂。
雲堅剛聽了會,就覺得一陣尿意盎然,夾著腿溜到自己床後,對著恭桶準備放水。
可就在這時,隔壁的哭聲突然變成慘笑,慘笑又夾著慘叫,嚇得雲堅打了個哆嗦,那尿意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折騰了半天,雲堅終於點亮了油燈,湊到重哥床前探看。
就見到那人趴在床上,抖個不停。忽然,雲堅兩眼瞳孔猛地一縮,他看到那重哥的外袍下露出的長褲上滲出殷紅地血跡,甚至順著褲腿還有不少滴落在了床邊。
本來就很慫的某人,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抱著油燈“噔噔噔”朝後連退幾步,接著把那燈往桌上一放,兩步就躥回到自己床上。
這一夜,雲堅在噩夢中反複煎熬,耳邊仿佛聽到那重哥慘叫狂笑哭嚎了一整夜。然而讓他絕望的是,第二天大清早,那個重哥就因病重被帶出去了,幾天後,壯漢來送飯時,無意中說漏了一句:“你運氣不錯啊,不像之前那個遇上了猛鬼臉,一晚上就死……咳咳,快吃吧。”
雲堅確定他聽到的是個死字,死了?死了!!!
這個消息幾乎讓他脆弱的神經徹底崩潰,中飯晚飯他再沒吃進去過一顆米。
“孟娘子,我看行了。”高二狗看了雲堅的狀況後,對孟嵐琥說到。
“嗯,那好,明天晚上最後來一次,就該我相公和主簿來救人了。”某個鬼臉兄點點頭,離開了。
第二天晚飯時,雲堅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忽然他聽到了一個恐怖的笑聲。
沒錯,他記得,就是那個“猛鬼臉”,隻有他會發出“桀桀桀”這麼可怕的笑聲。
想到這裏,雲堅突然全身僵硬起來。他記得同屋的重哥就是因為被那鬼臉看上,一個晚上就丟了小命。
如今這房裏隻剩下他自己,那鬼臉上次走時就對他的美色垂涎三尺,今天肯定是逃不過去了。
雲堅他在心裏瘋狂地喊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想賣身,我不想被活活叉死啊!!!
可惜,他的房門還是被打開了,那個壯漢又討好地帶著猛鬼臉進來了。
雲堅拚命地縮在床角,他渾身顫抖地感到自己就快死了。也許正是因為他處在被自己嚇死的邊緣,不知不覺中,竟然回想起他活著的這十六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