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什麼事情?和我有關?”泰藹鑫把娘子摟過來,輕聲問道。
“嗯,”孟嵐琥緩緩地,把三十二年前,伯府中主母、小妾之間的勾心鬥角、換子圖謀說了一遍。
說完後,泰藹鑫久久沒有言語。這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些,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是那惡毒嫡母的親子,而孝順了這麼多年的母親卻是……
孟嵐琥當然沒忘記提醒相公某些潛在的危險,她借了婆婆的口,把那郭姨娘的計劃也說了出來。泰藹鑫聽了後,皺眉道:“她們打算最後怎麼讓人相信,我是嫡子,而大哥才是……”
孟嵐琥道:“婆婆說,郭姨娘並沒告訴她,但看樣子是非常有把握的。而且不到最後似乎也不打算告訴旁人,包括婆婆在內。”
“要是胎記之類的話,可我身上並沒有胎記啊,痣的話,好像也沒有啊,娘子你幫我看看吧。”泰藹鑫有點不放心,爬起來就脫衣服。
就這樣,孟嵐琥不得不把相公的身子仔細觀賞了一遍。最後兩人確定,泰藹鑫除了肚皮上有個小痣,再無別的能做標誌的印記了。
兩人都有點不明所以,孟嵐琥則暗自決定,要找機會把郭姨娘震懾住了,套出這個秘密來。
不知是不是那次震懾問話的時間太長,馮菊的清醒時間迅速減少,當郭姨娘幾天後再次登門時,見到的就是個神誌不清的瘋婆婆了。
“這,這,怎麼又瘋了?!不!不!你騙我,你裝瘋!”郭玉濤完全不能接受這結果,上去就要掐馮菊的脖子。
好在孟嵐琥就在一旁等著,一步衝上攔住了郭玉濤,她讓大丫到外麵守著,轉頭就對郭玉濤用上了震懾。
當問出了結果後,孟嵐琥很有點無語。
是他們夫妻想錯了,有標記的不是泰藹鑫,而是泰藹察。
馮菊有個特點,就是腳趾特別長,那長度非常誇張,都快趕上某些人的手指了。
而泰藹察就非常好的繼承了這一點,當初接生時,郭玉濤就注意到了馮菊與她兒子的腳趾都長得有點過分。而做為生母的馮菊,在緊張驚慌中把孩子順利生下來就不錯了,哪裏還能留意到親子的這個特點。
後來,待泰藹察稍微長大些,郭玉濤還借著幫忙的機會,再次確認了泰藹察的腳趾的確與馮菊一模一樣。
除此外,其實泰藹察的五官中,嘴巴耳朵都很像馮菊,隻是因為男女麵相上的差異,使得這些年都無人注意到兩人之間的相似。
雖然郭玉濤無法證明泰藹鑫與杜芸溪的關係,但隻要她能證明泰藹察與馮菊的關係,那麼另外一個孩子是誰的親生子,也就不言而喻了,畢竟那天生孩子的可就這麼兩位孕婦呢。
孟嵐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後,嚐試著用震懾讓郭玉濤忘記過去的事情,然而因為幾十年的記憶實在太深刻又太龐大,孟嵐琥都感到自己眉心處傳來了一陣刺痛,也沒法讓她忘記那些事情。
無奈,孟嵐琥隻能讓郭玉濤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後,就解除了震懾。
郭玉濤呆愣愣地看著一旁對著鸚鵡跳舞的馮菊,恍恍惚惚地就離開了泰家。
這天夜裏,孟嵐琥對泰藹鑫說道:“相公,我今天給婆婆洗澡時,想到個事情。雖然你身上沒什麼印記,但保不齊泰藹察身上有啊,而且我發現婆婆有個很特別的地方,她的腳趾非常長,你若有機會,就留意下你那大哥是不是也長著十個長腳趾啊。”
“嗯,我知道了。”泰藹鑫最近本來公事上就很繁忙,還真沒什麼精力去考慮自己這古怪離奇的身世。
此時不禁歎了口氣道:“我對那杜氏實在產生不了什麼母子之情,光想著自己是她親生兒子,就讓我覺得膈應,你說我這是不是不孝啊?”
“都說子不嫌母醜,但那是因為醜母雖醜,可卻盡到了為母的責任。可你想想那位,她當初在伯府裏,處境就艱難到,不換個兒子就要死掉的地步嗎?說白了,完全就是為了爭寵罷了。”孟嵐琥不屑的嗤笑了聲,接著說道:“她根本都不配當人母親,你假如是個女孩,你覺得就算郭姨娘現在告訴她,你是她親生的,她會把你認回去嗎?”
泰藹鑫哼笑聲,搖搖頭。
孟嵐琥繼續說道:“說個不客氣的,假如你現在混得很慘,嗯,街邊的乞丐好了,你覺得她會放棄一表人才還當過官的泰藹察,轉頭去認個乞丐混混做兒子嗎?”
“所以說,她在乎的,隻有她自己罷了。對自己有利的,就要弄過來,對自己沒好處的,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恐怕都無法打動她那顆自私自利的心呐……”孟嵐琥總結了下,憐憫地摸了摸相公的頭發。
泰藹鑫自然了解杜芸溪的品性,他點點頭說道:“也罷,我們就當不知道這事罷了,雖說她給了我這條命,可……”
他話沒說完,就被孟嵐琥打斷了:“等等,我覺得你沒說對。雖然那杜氏生了你,可你因她好幾次都差點丟了小命。若是沒有你娘子照料你,恐怕你如今墳頭上的草都幾尺高了。所以你的命早就還給她了,如今留在你身體裏的,是你娘子送給你的小命,懂了嗎?”
泰藹鑫雖然覺得娘子說這話時對她自己的稱呼有點古怪,但並沒太過注意,笑嗬嗬地點頭道:“多謝娘子的救命之恩,從今後小生就把這剩下的小命都交給娘子了,今晚就先來個以身相許吧!”
……
已經進化成老流氓的泰藹鑫和娘子度過了一個火熱的夜晚後,第二天又投入到繁忙的公事中去了。
而暫時平息了泰藹鑫身世問題的孟嵐琥則全心去準備弟弟的婚禮了。
轉眼,到了孟嵐重的大日子,六月初八。
一大早,他就被姐姐從被窩裏提溜起來,好一番洗刷後,終於套上了精美合身的婚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