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寧被係統送到這裏來, 本就是為了這塊玉佩, 可是現在陡然拿在了手裏, 她反倒是感覺不到幾分真實, 也有些不知道應該這麼做了。
按照理智而言, 她應該向係統交任務, 然後返回自己原先所處世界的, 可是出於感情,她卻不想馬上離開。
拿到了東西就走,是不是有點太過於冷血了?
不管怎麼說, 她在這裏遇見的好多人,其實都很好。
無論是相處的最多的舒明子和阿浣,還是結識為好友的木庭鬆關慕白, 她都是有感情在的。
不是她優柔寡斷, 而是她作為一個人,很難冷酷的按照最為理智的標準行事, 她會心軟, 也有自己的情分。
阮琨寧獨自在樹下坐了許久, 終於向係統道:“喂, 我現在算是完成任務了嗎?”
【是的, 玉佩主人贈與之後, 宿主菌得到所有權,任務完成。】
阮琨寧想了想,道:“也就是說, 我現在便可以離開這裏了嗎?”
【對的, 宿主菌確定自己要回去嗎?】
阮琨寧眉尖微蹙,又問道:“倘若我現在回去,那邊是什麼時間呢?”
【事發前幾日,具體就難以確定了。】
阮琨寧猶疑了一會兒,道:“倘若我隔一段時間再回去,又會是什麼時間呢?”
【當然還是事發前幾天啦,笨。】
阮琨寧被係統說了一句,卻並不覺得失落,相反的,倒是下定了決心。
她離開這裏,便不會再見到這些人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最後的時間好好相處,免得日後徒生遺憾。
她在樹下坐的時間有些久,又發呆了好一會兒,回過身來的時候才發現舒明子已經在自己對麵席地而坐,笑微微的看著自己了。
阮琨寧被他嚇了一跳,有點不滿的嘟囔道:“師傅怎麼不聲不響的過來了,倒是嚇了我一跳。”
舒明子對於她的態度絲毫不理,仔細打量了她神色,忽然笑道:“怎麼,短時間又不想走了嗎?”
阮琨寧被他這句話又嚇了一跳,可是想著自己初見他時說的話,便知道他也能猜個大概,畢竟自己的目的就是這塊玉佩,便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當的道:“嗯,再留些日子,不急著走了。”
舒明子輕歎一聲,道:“總算你有良心,沒得了東西就走人。”
阮琨寧也覺得自己那時候想的馬上走人有些不地道,被舒明子這樣一說,心裏也有些愧疚,笑了笑,沒有應聲。
舒明子倒是沒有窮追猛打,他手裏頭還搖著一把蒲扇,笑眯眯的道:“我學過一點相麵,這些日子以來,你的麵色好看了很多。”
阮琨寧不怎麼相信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隨意的一撇嘴,不怎麼感興趣:“是嗎。”
她不怎麼熱切,舒明子也不生氣,依舊笑吟吟的,道:“之前你身上有一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銳氣,女孩子剛強一些是好事,可是太過於尖銳,反倒是不好,經了這些日子,已經平和了好些。”
他的話好像是有一點靠譜了,阮琨寧看著他,神色中也認真了起來,道:“師傅還懂得這些嗎?”
舒明子微笑道:“佛教雲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說的再淺顯些,人生百味不過是酸甜苦辣罷了,真正甜蜜的也隻占了一個字,哪裏有真的事事如意呢。”
阮琨寧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麼,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應了下來:“師傅說的是,我都記下了。”
舒明子卻一笑置之,道:“這些事情啊,記下來是沒有用的,”他用蒲扇點了點阮琨寧的額頭,道:“傻阿寧,你的苦頭,還在後頭呢,躲不掉的。”
阮琨寧被他說得有些氣短心虛,還有些說不出的擔憂:“師傅別詛咒我,我才不會呢。”
舒明子見她神色,便又補充了一句,大概可以看做安慰:“不過你生來便是富貴命,一生都不會變,說是吃苦頭,也吃不到多少。”
他的話說的似是而非,阮琨寧都不知道要信哪一個為好,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道:“師傅說的,愈發叫我聽不懂了。”
舒明子卻不再提那一茬兒了,隻是定定的看著她,道:“我倒是有些後悔,那一日不曾聽你的話了。”
阮琨寧不明所以:“不曾聽我哪一句話?”
舒明子神色不變,道:“你說,阿浣要是喜歡上你,那可怎麼辦,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