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狼狽為奸(1 / 3)

令南山祖籍河南。

河南男人有兩大共性,一是侃曆史政治,一是聽豫劇。侃曆史政治時,一群男人或蹲或坐,時而爭得麵紅耳赤,那樣最正統。自家聽豫劇一般在大早上,而且從來不戴耳機,就拿個大收音機,把音量開得最大,邊聽邊唱,並不管擾不擾民。

令珠深受其害。

她曾把一副耳機擺在父親桌上,“爸,這個戴上去像沒有戴,十分舒服。”

令南山看了一眼,即用A4紙將耳機推過去,“胡鬼扯,戲台子向來搭在寬敞地方,就是讓最多人聽到。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令珠不打算再與父親拐彎,“可聽那個東西,我隻想殺人,並不快樂。”

“怎麼不體諒為父苦心,我是想你多受優秀傳統文化滋養。”

聽到這裏,令珠就不再講下去。這個人開了三十多年大會,你同他論辯?

過了幾日,令珠趁父親上班,母親美容,喚了一班工人來鋪隔音毯。隊伍太過龐大,被鄰居發現,好巧不巧,鄰居家叔叔和父親開會碰到。剛要開工,令先生趕回來,差些扒了令珠的皮。

今日早間,令珠並未如期聽到魔音。她迷迷糊糊間卻又睡不踏實,想是否令先生出了事情,一想這個,馬上清醒過來,蹬蹬跑下樓去喚老父。

令先生哪裏有事,正坐在門廊看報紙。

令珠罵了聲奴性,睡蟲又上腦,正打算再去睡覺,卻聽到母親喚,“阿瀅來了,快些去相見。”

令珠一愣,問母親,“在哪裏?”

“為她煮了飯,正在吃。看著十分憔悴。”

令珠去客廳並未尋到舒瀅,找了一圈,才看見她蹲坐在陽台的地上,頭靠著鐵欄杆,朝外望。

舒瀅穿著白色袍式裙,本來就極瘦,大衣一襯,現時又環抱自己坐在那裏,隻小小一團。像一隻憂傷小狗。

令珠走前幾步去拉她,“屋子裏有澳洲進口長毛毯你不坐,偏生坐在這裏吹冷風。”

“令蔣珠,你上輩子積了什麼德,有好出身以及慈順父母。”

令珠跳起來,“舒瀅,你樣貌上佳,一眾優秀男士愛慕,自己賺來車子房子竟羨慕我,有沒有天理。”

“停下來,轉的我眼花,”舒瀅拽住她褲腳,“我要告訴你天大消息。”

令珠自然知道是那件事情,仍舊配合地挑了挑眉。心中還在冷笑,舒瀅,你還真能裝得若無其事。

“我明日結婚,天卉即算了,喚上英姐,今日你們須得陪我試婚紗。”

令珠拉過她的手,“莫同我開玩笑。”

舒瀅忙忙解釋,“沒有騙你,是真的。你猜那一個人是誰?”

令珠扭過頭不敢去看她,又佯裝去猜,“是誰呢?是誰如此好運,快些告訴我。”

“是謝景仁。”

“哦,原是他。”

舒瀅走到一邊去,“可我並不愛他。”

令珠意味深長說,“婚姻是愛情墳墓。”

舒瀅回頭看她,““既不愛他,為何同他結婚。來,我們去廣闊天地找愛的那一個!”我以為你會同我說這樣的話。我印象中的令蔣珠是會同我說這樣話的人。”

“印象並不靠譜。”令珠言有所指,“我印象中的舒瀅也不是那樣的人。”

舒瀅並不知她何意,隻過來拉她的手,“並沒有別的意思,說明你也長大了,尊我意見。去,換過衣服,陪我去試婚紗。”

令珠走出幾步,又停下來回頭問,“怎地這麼急?”

舒瀅笑一笑,“想快些離開這裏。”

“謝景仁似乎十分愛你。”

“你怎知曉?”

“能夠看出來。你們二人也十分般配。”

舒瀅推她,“好了好了,快些去換衣服。即便他不好,我也會嫁。”

令珠換過衣服,去給英輝撥電話,“姐,舒瀅在我家裏,說明日同謝景仁結婚。”

英輝吃驚,“怎地這般急?”

令珠啊嗚嗚不講話。

“我已經回來,稍後去矩園,你們等我。”

“一會兒去方圓彙合,要陪阿瀅選婚紗。”

英輝答好。

拿了衣服去洗澡,出來時聽到桂姐在講話,她一邊用毛巾擦頭發,一邊伸出頭朝樓下看。

嗬,怪道桂姐那麼高興,原是沙發上坐一位稀客。

人類素來喜對不多見的東西表達激動欣喜之情。

稀客正用大拇指和食指去提小圓盅裏的一枝薑蘭,英輝急急嚷,“呂津平,住手!”

聞聲,呂津平頓了一頓,而後示威性地將花捏出來,舉得高高地搖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