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幺吳伸長了脖子,一看見羽弗弘爾的身影,馬上堆起一臉的笑意迎上去:“將軍,您可到了,陛下都等不及了。”
\t羽弗弘爾盯著他,這人說的話讓他心裏極其不舒服,冷冷道:“勞煩公公進去稟報一聲。”
\t幺吳笑容越發燦爛:“陛下說了,隻要將軍到了,即可入內見駕,無需稟報。”
\t羽弗弘爾語氣越發冷漠:“勞煩公公進去稟報一聲。”
\t幺吳的笑意瞬間凝結,僵在臉上,再慢慢退下,忽而那張光滑的臉皮又咧開來,不帶一點溫度:“那就請將軍好好在這兒等上一等吧。”說著,便慢吞吞地拖著步子,向內殿挪去。
\t等了怕是有半柱香時辰吧,幺吳疾步走出,再次換回那張燦爛的笑臉,躬身道:“將軍,陛下請您進去呐。”
\t羽弗弘爾也沒看他一眼,邁步進去。
\t幺吳關上外殿大門時,朝門內撇嘴:“呸!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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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乙鼎坐在書案前,看著跪在內殿門外的人,上上下下地打量,滿臉笑意揮之不去,直感到這人跪在麵前,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皇帝溫言道:“逐鹿將軍大可入內說話,無需拘禮。”
\t羽弗弘爾低著眉,波瀾不興:“祖宗有成法,但凡武將獨自麵聖,不得跨越殿門半步。”
\t乙鼎滿意極了,笑道:“你是個識大體的。大司馬大將軍不也經常獨自入內麵聖麼,你是他的愛徒,他進的,你也能進。”
\t羽弗弘爾:“大司馬大將軍為保家國,浴血沙場,屢建奇功,乃天下臣民之典範,先帝惜才,特旨大司馬大將軍淨身入內麵聖。臣不敢與之相提並論。”
\t乙鼎的笑容稍稍收斂:“既是如此,朕也特旨逐鹿將軍淨身入內麵聖,可好?”
\t羽弗弘爾:“羽弗弘爾不才,承蒙先帝錯愛,擢封‘逐鹿將軍’。上任以來,屍位素餐,並無寸功於國,不敢受此殊榮。”
\t乙鼎的笑容已經完全隱去:“朕命你入內說話!”
\t羽弗弘爾不答,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t乙鼎冷笑一聲,拿起案上一冊奏簡,慢慢審閱起來,任由那人繼續跪在門外。
\t時間慢慢過去,眼前來回晃動的燭火,讓皇帝專注在奏簡上的心,忽然變得散渙,抬起眼看去,那人依然在門外跪得筆直,低眉順眼,怎麼看怎麼乖巧,哪裏有剛才那股桀驁不馴的樣子?豆點的火光在那人身上四處跳躍,隱隱帶出一種引人遐想的風情。皇帝的身體清晰地記得不久前停留在陶嶽內部的銷魂,這會兒重疊在那人身上,竟讓皇帝忍不住激動起來,呼吸不禁有些急促。
\t羽弗弘爾敏感地發覺氣氛不同了,稍稍抬眼,從眼睛的陰影裏射出警戒的光芒。
\t乙鼎也發覺自己有些失控,掩飾著打破沉默:“有人來稟報,似乎衛尉陶嶽在禦花園裏昏倒了。可有此事?”
\t羽弗弘爾沉下氣:“回稟陛下,確有此事。”
\t乙鼎:“衛尉乃宮中禁衛之首,習武之人,怎會說昏倒便昏倒了?”
\t羽弗弘爾眼睛抬得高了些,從眼瞼下看著皇帝模糊的臉,似笑非笑:“是啊,這人怎會說昏倒便昏倒了呢?”
\t乙鼎從沒見過一個人的麵孔這般瘮人而充滿挑釁,不怒反笑:“逐鹿將軍對主子回話的方式,倒真叫朕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