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早朝尚未結束,乙鼎便一腳踢開了自己寢宮的大門,對坐在地上的羽弗弘爾怒目而視:“你的家人呢?”
\t羽弗弘爾懶懶道:“誰知道呢,若是不在家,興許是外出玩耍去了。”
\t乙鼎將身邊的腳燈砰然甩到地上,字語裏一股陰狠的味道:“不要跟朕來這一套,難怪你昨晚說什麼‘死亦何懼、正好一家團聚’的鬼話,原來你們就預謀好了!”
\t羽弗弘爾笑了:“陛下這樣說未免有失公允。這哪叫預謀?不過應了一句‘禮尚往來’罷了。”
\t乙鼎:“這麼說,要是昨晚朕讓你給跑了,你就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t羽弗弘爾歎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
\t乙鼎突然上前,狠狠抓住羽弗弘爾的頭發,張嘴咬上對方雙唇,竭盡全力想把舌頭伸進去,卻發現毫無希望,於是轉向臉頰與脖子,一路親吻一路慢慢下移,情濃之時,突然意識那人太安靜了,不由得抬頭去看。
\t對方一雙深沉黑亮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t無來由的,乙鼎竟被看得心虛了,將頭埋到對方頸窩裏,輕聲:“怎麼這麼老實?你不是說除了那個人,誰都不能碰你一根頭發嗎?”
\t對方清澈的聲音從頭頂上靜靜傳來,鼓動耳膜:“陛下英明,早命人四處點上‘軟筋香’,羽弗弘爾不才,無力自行解毒。”
\t乙鼎眼角餘光看向前晚讓人點上的熏香,辯駁道:“是你不好,誰讓你想走。”
\t羽弗弘爾歎口氣:“陛下君臨天下,握有四海,才子佳人盡收眼底,何必執著於一個羽弗弘爾?”
\t乙鼎不說話。
\t羽弗弘爾再歎:“若是羽弗弘爾像國舅一般,將身子送與陛下,陛下嚐過鮮了,便能清醒了罷。”
\t乙鼎抬起頭,不敢置信:“你要將自己給了朕?”
\t這次輪到羽弗弘爾不說話。
\t乙鼎皺起眉:“給了以後呢?你會怎樣做?”
\t羽弗弘爾突然笑了:“總不至於在問鼎宮上吊便是。”
\t乙鼎狠狠盯著他:“你威脅朕!”
\t羽弗弘爾學著太監的聲音道:“折煞奴才了,陛下真龍下凡,又豈是吾等能夠威脅得了地?”
\t乙鼎臉上顯出一絲被愚弄的怒意,將對方甩下,急忙忙地走了。出了寢宮,乙鼎開始後悔自己為何如此慌張,可是對方那一句“折煞奴才”卻讓他心如鹿撞般悸動不已。那一刻,看在他眼裏,對方是如此的……特別……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更——
\t…… ……
\t都更?
\t“都更”什麼??
\t那人說:“陛下君臨天下,握有四海,才子佳人盡收眼底,何必執著於一個羽弗弘爾?”
\t對那人的執著,不過源於那人不肯屈服。他不信區區一個臣子都收服不了。
\t可如今,卻似乎超出想象了……
\t乙鼎愣在那裏,一時不知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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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良兔關城樓。
\t落慈一把攔住拿著劍正要往外衝的兒子,問:“你要幹什麼?”
\t閭轅:“我要回皇宮救弘爾!”
\t落慈:“就憑你嗎?還是說你要讓這裏所有的弟兄都跟著你一塊去送死?!”
\t閭轅對所有士兵道:“我自己回去!你們統統留在這裏保護夫人和公爵一家!”
\t那些親兵們不幹了,齊聲道:“我等願隨將軍一同前往!!”
\t閭轅:“誰都不準去!”
\t落慈:“你也不準去!”
\t閭轅急道:“我一定要去!弘爾在皇宮裏等著我!”
\t落慈:“你要怎麼去?光明正大地提劍走到皇帝麵前讓他放了弘爾嗎?你如此莽撞,是不是打算把自己也送到天牢裏,再讓我們幾個老人家也一塊到天牢裏找你去?好啊,既然如此,還不如我們現在就一塊上路,省得那麼費勁!”
\t閭轅被母親一頓搶白,認不是,不認又不是,頹然泄氣,將寶劍摔到座上,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