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很快轉眼已是天黑。安陽靠在馬車的背風處,身上披著薄被,望著烏雲密布的夜空輕歎口氣。藍玉卿添好柴火,轉頭望向安陽問道:“怎麼了?好端端的歎什麼氣?”
安陽雙眼深邃,半晌幽幽的說道:“我總感覺,身邊的東西在變。”玉辭煙聽言笑聲玲玲道:“世上哪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就連身邊的石頭也是一天一個樣兒呢!”
雲錦在一旁熬著藥,不說話,藥香彌漫夜空,就像雲錦的思緒彌漫心頭。景無月靠在車軲轆旁,輕聲說:“是啊。天下哪有恒久的東西。”
安陽垂下眼,低聲道:“萬物皆可變,我隻是怕人心變了,一切便都天翻地覆,再也回不去以前。”
聞言,藍玉卿翻了翻篝火,透過火光看向雲錦側臉。雲錦感受到藍玉卿視線,身體微微一僵,卻隻是一瞬。隨即拿過藥碗,倒盡藥吊子裏熬好的湯藥,起身向安陽走了過來。
“身體還沒恢複好,就別天天把心思放在別處。”雲錦輕叱道,輕輕攪拌藥汁,舀出一勺後吹涼,遞到安陽嘴邊。安陽沒喝,睜大眼睛盯著麵前白衣勝雪的雲錦。
水靈靈的雙眸裏硬著火光,有些擔憂的眼神讓雲錦有些不知所措。
“雲錦,你的心會不會變?”安陽直視雲錦雙眼低聲問道。
雲錦毫不猶豫:“不會。”
他的心永遠不會變。他活著是為了複國,是為了坐擁天下,是為了讓他苦熬多年的娘重新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雖然他知道,安陽問的不是這個。但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他不能因為麵前女子動搖自己的心。
安陽淡淡一笑。如此便好。她最怕的就是她心尚熱,他心卻已冰涼。
藍玉卿聽見安陽笑聲,緊抿雙唇。
安陽的藥裏玉辭煙多加了夢香草,安陽喝完不到片刻,便已昏睡過去。
輕輕為安陽蓋好被子,藍玉卿看著安陽恬美的睡顏,似與安陽說話,又似與雲錦說話:“緣淺則罷,若是情深不能自拔,你怎歸心於己?”
雲錦未吭聲。
“玉煙花?”在一旁坐著的玉辭煙突然出聲。雲錦抬頭望去玉狄山方向,黑色彌漫的夜空,一道銀色的光芒拉長後轉眼而逝,若是常人,恐怕會誤以為是天際流星。雲錦看到玉煙花,轉身拿起諸神劍,玉辭煙緊隨其後。景無月揉了揉鼻子,對藍玉卿說道:“快子時了,我們要去與玉書思音彙合,你要好生照顧安陽,若是出了意外,便放玉煙花,我們幾個看到玉煙花會立刻趕回來。”
藍玉卿冷笑:“你們放心,就算是我死,我也要護安陽周全。”
雲錦聞言回頭,冷眸眯成一道縫,沉聲道:“你們兩個誰都不許出事。”
藍玉卿隻是冷笑。景無月歎口氣,拉過雲錦道:“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然後,幾人運起輕功,不過轉眼,便已消失在藍玉卿視野。藍玉卿望著蒼茫的夜色,轉頭對安陽輕道:“你個傻瓜。”
怎麼就這麼輕易送出自己的真心。若到時心碎一地,他怎麼幫她複原?
火光中,安陽嘴角輕勾一抹笑。
玉狄山山腳。夜風習習,篝火忽明忽暗。不遠的灌木叢中,雲錦幾人正潛伏在樹幹上盯著營地。
“我讓你回雲夢山取來的東西呢?”雲錦問向思音。思音從身後取下一個包袱遞給雲錦。玉辭煙好奇的望著包袱,低聲問:“這是什麼?”
景無月輕彈玉辭煙腦門,道:“小孩子少問,”然後對思音道:“通知玉書準備動手,讓他做好準備。”
思音點頭,開始模仿夜鶯啼叫。
正在篝火旁添柴的玉書聽到遠處三聲夜鶯叫聲。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服了下去,然後望了一眼身邊打著瞌睡的陳小。玉書輕輕點了點陳小肩膀,陳小打了個哆嗦,迷茫的看了眼玉書。玉書不禁好笑:“我內急,你先看著點,別再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