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深夜,因心中有事,衛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得很不安穩。隱隱約約中似乎聽到有輕輕的腳步聲,聽起來似乎是個女子,而且功力深厚,會是誰呢?衛裳躺在床上不敢輕舉妄動。
衛裳緊閉雙眼,感覺到那人正在細細的審視她。衛裳正忍不住要睜開眼睛一探究竟之時,卻突然聽到那人小心喚到:“阿珂,阿珂。”
那聲音極為熟悉,不過卻多了一絲蒼老,衛裳渾身猛地一震,慌忙睜開眼睛,微弱的月光灑在那人的臉上,衛裳認了出來,果然是雲姨,衛裳隻覺的眼前之人恍然如夢,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雲姨較之從前蒼老了許多,可是衛裳還是能清晰的認出她。
“雲姨?真的是你嗎?我沒有看錯吧!”衛裳喜極而泣,這是她劫後餘生之後遇到的第一個親人。雲姨是宋珂母親的陪嫁丫環,宋珂出世後便一直服侍宋珂,將宋珂視如己出,小的時候是宋珂除了母親之外最親近的人。
雲姨將衛裳擁至懷中,眼中的淚水與疼惜宣泄而出。“是我啊!我的小阿珂,雲姨終於找到你了,都長了這麼大了,真是和你母親年輕時長的一模一樣,雲姨終於找到你了,這麼多年你受苦了,可憐的孩子啊!雲姨這麼晚才找到你,真的是愧對死去的夫人。”
“我……我那日看到那個風箏,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與雲姨重逢,阿珂……阿珂記的很清楚,小的時候雲姨曾經送給我一個風箏,那個風箏和這個一模一樣,雲姨說過那是你家鄉才有的花紋,如果有一天阿珂走丟了,便去尋這個風箏就能找到你。所以那天看到那個風箏就特意留下暗示,希望你來找我,你果真來找我了。”衛裳說話有些哽咽,許久不曾宣泄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了爆發。
衛裳的情緒漸漸冷靜了下來,便問道“雲姨,你是怎麼進來的?”
雲姨微微歎了一口氣說:“你可記得老爺當年曾經在土匪手中救過的小女孩?並一直養在府裏被老爺收為義女的那個。”
衛裳點了點頭,她自是記得的,那個和自己同歲,卻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女孩子。
“當時府上被搜時,我與她一起逃過一劫,並為她改名阿荊。那個丫頭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這些年來一心為我宋家一百多口人命報仇,可是她力量微弱,根本進不了宮,更無法靠近昏君,所以隻得在一年前潛入這個最受寵的三皇子的府裏尋求報仇的時機。我此番順利進來,也多虧了她,看來屈身仇人之子也並不盡然都是壞處。”雲姨說完眼睛看向衛裳,眼中有探究。
衛裳避過雲姨的眼,堅定的說道:“雲姨放心,我此番在此,也是為我宋家血海深仇,阿珂至醒來之日,沒有一日不迫切著,有朝一日用仇人的血去祭我宋家亡靈。”
雲姨眼中有不忍:“阿珂,夫人在世時最大的願望便是看著你們一個個健康長大,生活幸福,阿珂,有些事你千萬不要強求,你鬥不過他們的不要為難自己了……”
衛裳轉眼盯著雲姨,眼中有著近乎癡狂的堅定:“雲姨,你不用勸我,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雲姨看她如此堅定,知道再勸也無用,隻得歎了一口氣說道:“阿荊是這樣,你更是這樣,罷了!罷了。看來百年之後我注定無顏去見老爺和夫人。”
雲姨溫柔的為阿珂抹幹眼淚,親昵的說:“阿珂,你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你快些對雲姨講講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
衛裳拉著雲姨坐在床上,放下帷幔,兩個人坐在狹小的空間裏,轉移了思緒,麵帶痛色開始細細的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