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會客的正廳前,沐方錦才將她的手鬆開。
……你說鬆開就鬆開?!我還沒說鬆開呢!
辛夷見他抽離,幹脆回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攥住。
顯然,這個動作讓沐方錦驚悚不已,他錯愕的望著辛夷,又看著她抓緊自己的手,竟半刻沒緩過神來。而此時二人已經站在了門口,此時裏頭的李郎中——李沉已經眼尖瞧見了二人,便招呼了一聲道:“我說阿錦,在屋外磨磨蹭蹭做什麼呢,還不快進來,不嫌外頭太陽大不是?”
“你鬆手。”
“我就不。”辛夷見他臉上尷尬,越發浮現出調戲自家二師兄的惡劣想法:“二師兄,來求求我如何。”
沐方錦眼皮抽了抽:“卓辛夷,你給我放手。”見她此時已經趾高氣昂的將頭扭去了另一邊,他則也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好,你不放是不是……”他說完這話,卻忽而哼出一聲笑吟:“不放就不放。”說著,扯著辛夷手拉著手就進到屋裏去了。
而見到二人拉著手進屋的刹那,李沉和他的小夥伴(鍾陌)都驚呆了。但李沉終究是身經百戰,很快從這樣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喲,阿錦你這當真是在家裏呢,這麼肆無忌憚的與小師弟手拉著手。嘖,看來下回當真是沒辦法一起與你去青樓了,咱們的口味大概不一樣。”
“少來,”沐方錦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誰與你去那種地方,這麼大個人了,連一房妻妾都沒有,還好意思與我提什麼青樓。”
“阿錦,你這話可就傷人了……你明明知道……”後半句話,足是讓沐方錦給瞪了回去:“得,我不說、不說了總行吧。”
李沉停了聒噪,辛夷也將視線落在坐在李沉身邊,從剛剛開始就一言不發的青年身上。那人應當就是八卦狗仔的愛好者,堂堂的太史令大人——鍾陌。此時他正彎著腰,腿上放著一個本子,手裏攥著一根筆杆,不住的書寫著。看他筆杆又動了一會,這才停下來,此時的鍾陌抬起頭,現出一張眼睛瑩亮的娃娃臉。“今日果然是沒有白來!”他看著手中的本子,一臉沉醉的表情:“令人聞風喪膽的沐侍禦史,其實有龍陽之癖!二人在家中手牽著手,毫不避諱!”
隨著李沉繃不住的噗嗤一笑,沐方錦臉色黑了黑:“鍾陌你把這句給我塗掉。”
“阿錦,別這麼死板嘛,龍陽之癖又沒有什麼要緊。”
“哼,站著說話不腰疼。”沐方錦冷眼瞥了李沉一眼,而後又對鍾陌道:“那你不如一次寫個齊全,別落下我們吏部的李郎中,成日裏最愛去的地方便是青樓,每天沉迷聲色犬馬……”
“也對!這個也寫進去!”鍾陌一聽到這,仿佛眼睛裏都晶盈盈的在放光,立刻提起筆來攤平本子就要寫。
李沉那兒一聽不幹了,趕忙一把抓住他的筆:“這、這種事情就別寫進史書了行嗎!”
“寫,自然要寫,都將我寫進去了,為何他的不能寫。”沐方錦看著二人僵持的動作,便走進屋裏,揀了椅子坐下。
辛夷此時倒是無趣的鬆開了他的手,看看二人耍寶的爭搶‘史書’,無奈的低頭與沐方錦耳語道:“公子,其實我特好奇,您都是打哪兒淘來這麼多奇葩朋友的?您這是交友不善呐。”
“你才知道。”沐方錦‘刷啦’的甩開折扇,掩住嘴角狡黠的笑容:“最不善的便是交了你。”
沐方錦你看你!我就最討厭跟你這樣的說話了!
最終辛夷也不知道這位鍾太史究竟有沒有將李沉的劣跡寫進史書裏,但就算已經將沐方錦有龍陽之癖的事情寫進去了,辛夷也並沒有覺得二師兄有哪裏十分驚恐的,反而淡然望著一邊走一邊在本子上奮筆疾書的鍾陌,還有貼在他身後一個勁兒央求他停筆的李沉。
“公子你是覺得那個東西反正也不會真的錄進史書的,所以才一點也不驚慌嗎?”
“不。”他淡定的說:“我是覺得龍陽之癖也未嚐不可。”
“……您還真是大丈夫不拘小節啊。”……那您萌大、奶麼。辛夷這後半句都已經掛在嘴邊了,但到底還是生生壓了回去。
辛夷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節操,很慶幸它們還在。
顯然能看出,鍾陌對這種有人阻撓的事情怕是見多了,在本子上寫了幾筆,就將那小本子塞進懷裏了。而正當李沉想要伸手去他懷裏搶的時候,沐方錦望著他們二人,悠悠然的淡笑道:“阿陌,你這個可別忘了記下。”沐壞人用扇子指著李沉道:“這吏部的李郎中啊,怕是也有些龍陽之癖的,你沒見他伸手就要朝你懷裏摸麼~阿陌,若是你對他無意,怕是以後要防著些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