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打開門,隻見門外傳來一個客氣的聲音,“請問江醫生在嗎?”
“在。”保姆的聲音也十分恭敬。
隨著一陣腳步聲,方韓不由得扭頭望去,隻見一個西服畢挺的眼鏡男人,身後跟著一名司機模樣的男人,司機手裏提著幾大包禮物,兩人正走進客廳。
“江醫生,您在下棋?”眼鏡男人十分客氣,顯得彬彬有禮,“聽說你最近閉門不見客,就順路來看看你。”
方韓掃了一眼這男人,隻見這男人雖然表麵上表現得客氣,但語氣裏卻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矜持,尤其是眼神還流露出傲氣。
“王秘書,勞駕你親自來看我。”江為止也拄著拐杖站起來,吩咐保姆,“快給客人倒茶。”
保姆趕緊端了兩杯碧螺春上來。
王秘書在沙發上坐下,掃了一眼碧螺春,卻是根本不碰,抬頭笑著對江為止說,“江醫生,我今天前來是有兩件事,一是看看您,二是想請您去毛省長家中走一趟,給他看看病。”
毛省長?
方韓訝異的把這位眼鏡男從頭看到腳,難怪他感到這人骨子裏透著一股矜持,原來還有這樣一重身份。
“毛省長的身體怎樣了?”江為止也眉頭微皺,“我記得兩年前給毛省長開了一劑安神解鬱的藥方,那時候他的身體還健朗得很。”
王秘書搖搖頭,歎了口氣說,“毛省長這兩年忙於工作,經常晝夜不休,還親自連夜下到基層,這工作繁忙之下,身體難免就吃不消。昨晚毛省長在家中洗澡,大概是著了涼,當晚就頭暈眼花,上吐下泄。”
“原本以為隻是普通的感冒,可今天的症狀越來越嚴重,早晨竟然還吐血,馬上送到醫院後又高燒不退,醫院輸液用藥也無效,隻能請您去看看。”
“他真的是感冒發燒?”江為止疑惑的看了一眼方韓。
方韓說道,“如果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最多引起鼻黏膜幹燥出血,決不會引發吐血的症狀。”
說完抬頭問王秘書,“請問,毛省長平時有沒有胃病?”
王秘書淡淡掃了方韓一眼,眼神明顯輕慢,根本不答理。
他仿佛沒聽見似的,對著江為止說道,“毛省長平時也注重保養,早晨能吃一大碗麵條,胃口不錯,還花時間鍛煉,這忽然一病,可把我們急壞了,還是勞煩江醫生走一趟,親自給毛省長看看。”
他的語氣雖然客氣,但言語間隱含威脅,並不是‘請’江為止,而是非要他過去看病。
江為止咳嗽兩聲,剛才他起來和方韓下了一局棋,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便說道,“實在抱歉,王秘書,我現在年邁老朽,再加上舊疾複發,連行走都很困難,恐怕這次不能去給毛省長看病了。”
“車就在門外。”王秘書的態度很堅決,立刻說道,“您要是行動不便,我可以讓人把你抬過去。”
方韓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王秘書在他心裏的印象,已經一落千丈。
這世上有一種人,看著衣冠楚楚,但心裏卻不顧他人,極度自私勢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根本不顧別人的命,而這樣的人有個別稱,就是‘斯文敗類’。
江為止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過他到底是長者,涵養極佳,搖頭說道,“很抱歉,這次我實在去不了,但毛省長的病情緊急,我向你推薦另一位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