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陳家父子的態度這麼好,顯然是不準備抵抗的,這就讓韓彬心理難辦了。
說到底,韓彬也就是一個俗人,沒有多麼高尚的節操。尤其是像陳清這種對自己有過幫助的人,隻要是不和自己對著幹,順著自己說話,那麼韓彬還真就狠不下心來辦陳家。
但要是不辦陳家,陳家巨額財產總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吧,不然又該如何服眾?
心裏正糾結著呢,韓彬帶領的隊伍也就到了陳府的大門口。
“刺史大人大駕光臨,下官實在是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韓彬還沒下馬,陳清就主動迎了過來,連聲告罪。
伸手不打笑臉人,一見陳清果真如此客氣,韓彬連忙從馬上跳了下來,也向陳清還禮:“陳別駕真是客氣了,事發突然,韓某也隻能不請自來了!”
“自然自然……不過,刺史大人,你這是……”陳清抬起頭,韓彬身後的這些士兵,故意疑惑的問道。
“這是幹什麼,等會陳大人就知道了!”韓彬麵色陡然一正,朗聲說道,“把陳府每個出口都把守住,不要讓人任何人出入!”
“是!”五百士兵齊聲答道,聲音震天,迅速拉開隊伍,按照韓彬的吩咐,前去把守住陳府的每個出口。
陳清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減,打著哈哈道:“刺史大人,咱們裏邊請!”
“請!”韓彬也沒客氣,直接帶著徐晃,在陳清的引領下來到了陳府的正廳。
“不知道刺史大人今日光臨寒舍,所謂何事?”落座之後,陳清直接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才拐賣抹角的玩太極推手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反而會徒增韓彬心中的厭煩,陳清便絕對直接問出來,把自己處於一個劣勢,這樣或許就會贏得一個從輕處置的機會!
“韓某今日來,主要是有一事不明,還請別駕大人代為解答!”韓彬神色平靜的看著陳清,淡然問道。
“哦?不知什麼事能勞煩刺史大人親自跑一趟!大人不妨說來聽聽!”陳清麵色如常的回答道。
“如果韓某沒有記錯的話,陳大人每年的俸祿應當不足二百兩,為何令郎外出嫖娼宿妓,竟然一出手就能豪擲五千兩白銀?韓某出身貧苦,長這麼大還真就沒有見過五千兩長什麼樣子!所以不得已連夜跑過來,就是像請教一下陳別駕!莫非陳別駕整整十年不吃不喝,把俸祿都攢著給令郎嫖娼宿妓不成?”韓彬身子向前傾了傾,故作疑惑的問道。
這……
韓彬這個問題一出,整個無疑頓時鴉雀無聲,氣氛仿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陳清的臉色也是變了幾變。
韓彬的話,實在是太直白了,並且還間雜著譏諷之意,陳清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而陳陽的臉上更是青一塊白一塊,頭都要低到地麵上去了。
但是陳清畢竟是久曆風雨的人物,雖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並有沒有動怒,而是直接站起身,來到韓彬的麵前一躬到地,幹脆的說道:“刺史大人,下官有罪!”
“呃……”陳清這一出,倒直接把韓彬給弄愣了。
原本從剛剛進門時陳清的態度來看,韓彬心中就已經猜到,或許陳清會向自己坦白從寬,但是韓彬萬萬沒想到陳清竟然會這麼直接,上來就要向自己坦白……你至少也得嘮一會,雙方談一下條件,扯一會沒有的再進入主題啊……
不過,陳清既然打算直接坦白,那韓彬也樂見其成,問題趕快解決,也省得在這陳府跟陳家父子多費口舌了!
“陳大人何罪之有啊?”韓彬故作詫異的說道。
噗通!
剛剛還隻是行禮的陳清,直接雙膝一彎,跪在了韓彬的麵前。
“下官有罪!下官任上六年,非法所得銀錢共五百萬兩,珠寶綢緞並無盡數,請刺史大人責罰!”陳清往下深深一拜,態度極為陳懇的說道。
多……多少?
五百……萬……兩?
東漢政府一年總收入也不過就是幾千萬兩白銀,結果一個陳清就貪腐了五百萬兩,那縱觀整個東漢十三州無數郡縣,還有多少個陳清這般的官員?
韓彬不禁暗自咂舌。
無怪說大漢天下氣數已盡,就陳清、黃斐這樣的官員大行其道,大漢還能像漢武、光武時那樣如日中天,也是一個奇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