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靈山, 覆蓋著白雪的亭子裏坐著一個男人, 正端著酒杯獨飲。
一個高挑俊美的白衣青年從山下慢慢走了上來, 動作熟練的拿出小火爐給男人溫酒。
“照料完你的那些花草了?”韓陽問道, 深邃的火紅色眼眸看著南方。
“嗯。”田子軒微笑, 然後猶豫了一會, 問他:“主子, 我培育出一種梅花,我想將它種在這山的各處,可行?”
韓陽若有所思的扭頭瞥了他一眼:“那梅花能驅散濁氣?”
田子軒一驚, 往酒壺裏倒熱酒的動作也因此僵住了。
他費盡心思培育出新的花種,便是為了散去這滿山彌漫的濁氣的。
煞血宗名存實亡,如今隻剩下韓陽一人了, 沒了那群需要靠吸□□血修煉的魔修子弟, 這座山的戾氣也沒以往那麼重了,隻不過要靠自然恢複原先的靈氣與純淨少說也得幾百上千年的時間, 而田子軒不願坐視不理, 又不太敢讓身為魔修的韓陽來驅散濁氣, 隻能靠自己努力。
穩住心思, 田子軒這才低聲回答:“嗯……那花可吸收空氣中的濁氣……”
韓陽笑了笑:“隨你。”
田子軒鬆了口氣, 打算服侍完韓陽便立馬開始種樹。
此時正值正午, 太陽卻昏昏沉沉的,田子軒看了看天色,心裏忽然有些不安寧。
是要下雨了嗎總覺得氣壓好低。
“要來了。”喝著酒的韓陽忽然說道。
田子軒一開始沒明白, 等想了片刻才緊張起來:“可是主子的天劫要來了?”
韓陽到達化魔期已有數年了, 但至今沒有渡劫的跡象。
韓陽看著昏沉的天空,露出笑來:“那個人不出現,我永遠不渡劫。”
田子軒自然清楚韓陽口中的那人是誰,他神色間透出憂鬱:“可雪尊已經三年多未有消息了,就連小胖……也一並沒了蹤跡,再說,天劫也不會真的等到他們來了才來。”
“也許,我的天劫真會隨著那人的到來而來。”韓陽意味深長的說道,看著南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是指雪尊就是主子的天劫嗎?田子軒如此想著,然後忽的感受到了什麼,捧在手中的酒壺一個哆嗦之間便落了地。
“呯”的一聲響,酒壺碎了一地,田子軒驚駭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出現在南方的那頭藍色巨龍。
龍的頭上,一高大男子迎風而立,一頭如雪的白發甚是惹眼,而那張冷峻的麵容讓田子軒不安且害怕。
是雪尊!為何他是實體?為何他的氣息如此強大?又為何,他要來?
“主子……”田子軒慌了手腳:“是雪尊!他、他活了!”
“嗯。”與慌張的田子軒不同,韓陽卻露出淺笑來,看著那男子的目光是說不出的溫柔:“他活了。”
他的態度讓田子軒沉默了,覺得自己的擔心落入了一潭死水裏,激不起對方的一點反應,這股難受勁讓他雙手緊緊抓著衣袖不再說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這時韓陽朝他看了過來:“你走吧。”
田子軒愣了,隻聽韓陽接著說道:“我隻能對付韓凜一人,顧不上你,而你叛徒的身份人盡皆知,被他們抓去怕是不會好過。”
田子軒這才想到了這點,不由猶豫起來:“可我若走了……主子你……”
“你能幫得上忙嗎?”韓陽就這麼問他。
田子軒沉默了。
韓陽又看向了前方,那頭龍已經很近了:“走吧。”
田子軒看了看越來越近的那群人,又看了看麵帶淺笑的韓陽,他沉思良久,一咬牙扭頭走了。
天空又陰鬱了幾分,繼而忽然狂風大作,竟是逐漸聚集起了黑壓壓的雷雲來!
一道刺目的白光閃爍,讓往山下逃竄的田子軒腳下一軟,驚的險些跌倒在地。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世界猶如炸了一般,田子軒驚駭的回頭,心裏已經猜到了什麼,果然,韓陽的頭頂翻滾著雷雲,並逐漸形成了一個颶風眼!
主子的天劫竟真來了!
田子軒喜憂參半,喜的是渡劫期間若貿然靠近渡劫者很容易被天雷誤傷,如此一來韓凜說不定不會進攻,憂的是若韓凜不惜冒著風險也要斬殺韓陽,那麼韓陽的處境則又凶險了幾倍!
雪尊會怎麼做?是暫且隔遠觀望還是冒險進攻?
田子軒朝韓凜看了過去,這一看他的眼睛瞬間睜大了,一臉的不敢置信,原來韓凜的頭頂上也形成了一個颶風眼!
竟是同時渡劫嗎?!
……
山清水秀的小山穀裏,一個少年正在爬樹,一隻圓滾滾的靈獸則在樹下觀望,時不時嘰叫幾聲。
“嘰啾!”
“放心吧,摔不下來。”爬樹的少年竟能聽懂這靈獸的話語:“馬上就能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