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達沃爾薩看著菲茨不停地在麵前來回踱步---自從收到那封信以來他幾乎就這麼走來走去了三天---身為菲茨領第一將軍卻要一直待在屋子裏看著長官來回走,自己的心裏也不免煩躁起來,連一頭青藍色的短發都顯得些許淩亂。但是他又無法抱怨什麼,所以索性就這麼坐著,一言不發。
“達沃爾薩卿。”菲茨難得地開了口,不過仍然沒有停下腳步,“對於陛下的信,你還有什麼看法?”
“領主大人,我的意見還是那樣。”類似的對白已經進行了無數次了,格雷真的很奇怪為什麼菲茨都不會厭煩,隻是沒有把這部分想法表露在臉上,“既然梅裏亞王說了那個女祭司至關重要,那麼對於我們來說,自然擁有足夠可以利用的價值。所以依我看來,應該先把她帶回來,然後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是麼……”菲茨麵露難色,“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
“大人!”麵對領主的憂鬱,格雷忍不住提高了聲調,“沙洛斯、拉亞、方單、津霍依等幾位領主都已決定跟隨大人行動,伊格達拉馬上要出征沙利葉,現在正是我們舉兵的最好時機啊!如果等到征服了沙利葉,梅裏亞就有充裕的時間來解決我們了!到那個時候……”
“好了,格雷。”領主打斷了自己最信賴的屬下的話,微微皺起了眉頭,連續幾天的思考與煩惱已經使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十分疲憊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再想想……”
看著長官揮動的手,格雷沒有再說什麼,行了一個軍禮之後就退出了房間。
時間才是真正的神,格雷深感這句話的正確。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菲茨已經被磨礪成了一個愚頓的老人,全然沒有當初戰場上的銳利與果斷,更喪失了那種奪人目光的魄力,仿佛所有的優點都隨著發色一起變得蒼白。
三天前菲茨收到梅裏亞王伊格達拉的親筆信,大致內容是說一名叫莉蒂亞的女祭司現在在菲茨領境內,此人對梅裏亞至關重要,希望非茨能夠將其帶到特雷博那。
當領主將這封信遞給自己時,格雷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神秘,但是既然是個重要角色,那麼將她掌握在手裏自然會有關鍵作用。尤其目前梅裏亞即將出征沙利葉,如果趁此時聯合幾位領主同時舉兵,那麼擺脫控製自成一方甚至一國也是極有可能的。就算伊格達拉中途返回國內,手中有那個女祭司,自然就有了一枚關鍵性的砝碼。
但令格雷失望的是菲茨在聽完自己的想法之後竟然沒有同意,而更多的是患得患失起來。自己幾次進言都無功而返,隻能徒增領主每天踱步的頻率罷了。
平定欣伊亞後,伊格達拉便將原欣伊亞的領土分封給了幾名有顯赫戰功的將軍。但這些人卻清一色的是欣伊亞人,也就是說對於欣伊亞人來說,這些人都是叛徒、叛國者。
在些許歡娛之後,他們就意識到了問題。自己領地內的人民開始反對這些人的統治,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武裝叛亂,這是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想到的。於是一些領主就開始極力鎮壓清剿反抗人士與勢力,一時間原欣伊亞的土地上哀聲陣陣。
當然任何事都有起因。本來在亡國之後很多人就會出現不滿情緒,在梅裏亞的統治並不牢固的時候自然會有反抗勢力出現;再加上一些領主在掌權後對於領下的人民壓榨甚於安撫,有的領內甚至出現了饑荒與災民。於是這樣一場思想與胃腸相混合的風暴便形成了。
而當這場風暴肆虐了兩個月,即將衝破梅裏亞人設下的枷鎖時,梅裏亞王伊格達拉與風翼騎士團“適時”地出現在原欣伊亞的土地上。對於有責任與過錯的領主直接斬首,領土收歸梅裏亞國有;由於有人故意煽動群眾情緒而引起的叛亂,抓住並處死煽動者與主要參與者,其餘人全部充軍三個月後釋放。就這樣,巨大的風暴幾乎瞬時間煙消雲散了,而且伊格達拉與風翼騎士團的名字被欣伊亞人牢記,梅裏亞的統治立時堅固了許多,可見伊格達拉政治手腕之高明。
當然也並非所有領主是願意去做別人政治工具的傻瓜。包括菲茨在內的七位領主在分封的政策下達以後便了解了梅裏亞的伎倆,於是非常注意領內民間輿論的導向以及民眾生活的情況,所以在其它大部分領內出現問題時這些地方並未刮起太大的風波,從而在伊格達拉名為安撫實為清理的行動中保全了自己。
“艾蕾,情況怎麼樣了?”回到軍務部後,格雷馬上向自己的副官詢問了三天前所吩咐的事情,“那些人現在在哪裏?”
“長官!他們於今早進入夜霧森林,大約在明晚會在奈落河上遊附近離開本領境內。”
彙報情況的是一位女性副官,高佻的身型、婀娜的曲線、略顯嫵媚的容貌,配上一頭烏黑的長發,使得幾乎軍務部乃至整個菲茨領軍方內的男性都為其傾倒,而在“幾乎”範圍以外的則是六十歲以上的退伍軍人以及她的長官格雷。